四目相对,苏雅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已经怎么也压不住,眼泪不知不觉又掉了出来。却没有任何发泄的途径,连哭起来都是无声。
她想喊出他的名字,她想说你还活着,真好。
她想对他说很多话,可唯独不敢向他求救。
因为那日两人决裂时,他说过的,今天如果你出了这道门,那就再也别回来了。
那个时候,她走得那样毅然决然,连头都没有回。
现在要她说出一句求救的话实在难以启齿。
祁临把目光落在苏雅泪痕交错的脸上的时候,眉微蹙一下,眸中带着疏离,很快又别开视线,继续插着兜跟旁边人讲话:“走吧,这破地方看得人心烦。”
他竟就这么要走了?他是真的不管她的死活了。
苏雅狠狠地一眨眼,泪水翻滚而出,她立即将泪水擦去,倔强地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她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做到眼睁睁的看着祁临离开,可当他路过自己笼子前,她还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揪住了衣角,用力到手指骨都泛着青白。
待回过神来时,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方才那眼神摆明了是不想再与她有纠葛,她还这么死缠烂打做什么。
她在沈从彦那儿吃的亏还不够吗。
不主动就是不喜欢了,死缠烂打只会招人厌烦。
苏雅立马收回了手,只是她的泪眼朦胧的视线还未撤回,眼神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祁临并没有立即离开,他站在她笼子前,片刻后缓缓半蹲下,带着一点探究看着她:“想让我救你?”
他隔得太近了,近得她连大气都不敢喘。
时光仿佛回溯,又来到了五年前的名流,她斗着胆子挽着他的胳膊,说:“我不需要人救,我有靠山。”
他似笑非笑的反问:“靠山?我啊?”
……
时过境迁,他们再次以这种巧合相遇。
苏雅这次没有点头,只是一直哭,眼泪控制不住的流。
那小弟也凑上来:“你是不是听不懂中文?”
那人大概是韩国人,立刻将祁临的话翻译成了一口流利的韩语。
见她没反应,他又换成了磕磕绊绊的日语。她仍是无动于衷,像一具会流眼泪的泥塑。
最后那个韩国小弟得出结论:“她大概是个哑巴。”
祁临勾唇笑了笑:“这小哑巴哭得还挺可爱的。”
那小弟眼睛一亮:“那我去付钱把她买下来。”
“站住。”祁临头也不抬的叫住他,“买下来做什么?”
闻言,那小弟嘿嘿一笑,带着一点大多男人都具备的猥琐:“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买回去让您……爽一爽!”
“不用了!”他漫不经心的眯着眸,“我们现在做的事很危险,不要什么莫名其妙的人都往家里带,我就打打飞机挺好的!”
“……老大,你这戒备心也太强了,这女孩一看就不具备任何威胁……”
“可是她看起来很弱,跟在我们身边总会碍手碍脚的。”
恰好这时,那位外国男人带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客人正在朝苏雅的笼子里走过来。
祁临再次看了她一眼,有些遗憾和可惜:“你的买主来了,再见,傻姑娘。”
苏雅看了眼即将走近的那位买主他肥头大耳,满眼都是淫邪。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背心,两簇腋毛大概从出生到现在都未曾修剪过,露在外面随风飘摇。
她虽是妓女,但名流盛世那些地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起码收拾得体面。她从未接过这样的客人。
苏雅仿佛已经闻到了那人身上的狐臭,她实在受不了,想着左右都是生不如死,不如为自己搏一次。
于是在祁临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苏雅再次抓住他的衣角,却不是想求他救她,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掏出他腰间的一支枪。
自从那晚遇到暗杀后,祁临习惯性在腰间别支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