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珠双手环胸,质问面前的妇人,“拿了银钱就走人,这是当年就定下的话,你怎么能违约呢?其他人都走了,就你没走!”

吴婆子皱起眉头:“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怎么又提起这事儿。”

翠珠冷笑一声:“这事又不光荣,你以为我想提吗?这是三十两银子,拿了赶紧离开玉京。”

见她认真了起来,不像是试探。

吴婆子犹豫地问:“当年的事情是暴露了吗?”

翠珠道:“二小姐长大了,跟大夫人越长越像,难免引起怀疑,要是查到你身上,你吐露真相,你的命还保得住吗?”

吴婆子低下头,“我知道了。”

听着翠珠摔门离开,她深深叹了口气,手里拿着的银子就像是烫手的炭火,在手掌心里留下了烙印。

若非当年,孙子生病,需要银钱。

她怎么能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每次看到被肖姨娘欺负的二小姐,她的心就在滴血。

那深宅大院,踏足了,这辈子就脱不了身了。

在翠珠走后,谢清杳被男人带出了院子,失魂落魄靠在墙上,她看清了稳婆的样子,她见过。

裴元阙理了理衣袖。

“吓着了?”

谢清杳摇头,“小时候,她在街上看到我,总是给我买糖葫芦,我以为这世上终于有人对我好了。”

如今想来,吴婆子是内疚。

想弥补她,好来减轻心里的罪孽。

她不想要糖葫芦,她想要母亲。

裴元阙看着她眼角偷偷滑落一滴泪,脾气又差又倔强,怎么在他面前如此温顺?暗地里,却像是要把他吃了。

“别哭了,眼泪不值钱。”

谢清杳鼻子一酸,眼泪更多了,“小女失礼了。”

“……”裴元阙深吸一口气,这不是他的本意,也罢,这不应该是他在意的东西,他道,“你何时得知肖氏不是你的生母。”

倘若是出生那日便换走,她定然不知。

谢清杳清亮的眸子闪烁,将脸遮在帷帽下,生怕静王看出端倪,她低声道:“前不久,姨娘生病,我在床前伺候她,她总是梦魇,说些奇怪的话,起初,我没有怀疑,直到她嘴里总是念着姐姐的名字,我才意识到不对劲。”

裴元阙眸似深潭:“你倒是挺聪明。”

谢清杳垂眸拭泪:“哪儿有人不爱自己的孩子,我只是不忍心让母亲整日受骗,替别人的女儿消耗心血。”

闻言,裴元阙握起拳头,想到受罪的林姨,他眼睛里泛起冷意。

他手抵在墙上,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她的身上。

“你又为何不与大夫人讲?你如今身份低微,就算查清了也没有人相信你。”

药效已过,后背的伤开始泛疼,谢清杳深吸一口气,道:“母亲宠爱姐姐,我怕伤她的心。”

裴元阙看出她的窘迫。

“若你真是林姨的女儿,本王绝不放过那群蛇鼠虫蚁。”

谢清杳福身:“多谢王爷,那小女先回去了。”

这次能在巧合之下遇到静王,实在幸运,如此一来,她跟静王算是同盟了,只是…她握住还有些疼意的胳膊。

静王不是不喜与女子接触吗?

那天也是他抱她回来的。

难不成静王…

不把她女子!?

想到这里,谢清杳心间略微发闷,她只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身材瘦小,再养养,她也不差的好嘛!

胡思乱想间,她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

吓得后背泛起一层薄汗,渗进伤口里,疼得她紧紧咬牙。

此时,裴元阙双手背在身后,落在屋顶,看着她从后门进了院子,刚才她跺脚作何,有什么让她生气的事情?

冷竹提醒道:“王爷,谢二小姐已经走远了。”

“聒噪。”裴元阙淡淡倪了他一眼,“她可能是林姨的女儿,本王自然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