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妤的目光几乎是本能的投向卧室中央那张大床。宽大的欧式床架依旧,而床上的一切赫然与记忆中那个混乱清晨所见的一模一样!
她下意识的走近,手指轻轻划过床单。布料触感柔滑微凉,却崭新得没有一丝使用痕迹。
记忆碎片汹涌而至:晨光中男人系领带的冷峻侧影,那句带着戏谑的“三百万”,以及自己落荒而逃的狼狈……
“意大利原厂复刻,”
霍屿琛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当年那套…沾了某只醉猫的口水和眼泪,实在没法留作纪念。”
他走到思妤身边手自然的搭在她腰后,目光也落在床单上,“不过,样子总得记住。毕竟,是它兜住了霍太太跌跌撞撞闯进我人生的第一步。”
思妤耳根微热,嗔怪的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霍总记仇记了三年,就为了今天笑话我?”心底却因这份刻意保留的“仪式感”而泛起暖意。
他记得,并且用一种近乎偏执的方式,复原了那个至关重要的起点。
“不是笑话,”霍屿琛握住她撞过来的手,手指在她无名指的戒圈上摩擦,眼神深邃,
“是提醒。提醒我,那个看似糟糕透顶的意外,是命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属于霍先生和霍太太的故事,得从这里续写。”
服务员推着餐车悄然而入布置好精致的晚餐。
晚餐后,霍屿琛并未拿出珠宝或度假行程单。他放下餐叉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推到思妤面前。
“纪念日礼物。”他言简意赅。
思妤疑惑的翻开封面。映入眼帘的是一份正式的“慈善信托基金”设立文件。基金名称让她呼吸一滞“思妤·新星设计启航基金”
文件条款清晰的写明:该基金由霍屿琛个人出资设立并监管,每年固定收益用于资助全国范围内有才华但家境困难的设计专业在校生或初入行的年轻设计师。
资助形式包括但不限于学费支持、创作材料补贴、参与国际设计交流营的机会,以及最重要的,为优秀作品提供展示平台和对接市场资源的桥梁。
“妤妤,”霍屿琛的声音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沉稳有力,“你从‘梦萦’飞出去了,飞得很好。
你的才华值得被更多人看见,也值得照亮更多还在摸索前路的人。”
他指向基金名称中她的名字:
“‘思妤’这两个字,不该只冠上‘霍太太’的名称,更该成为一个代表坚韧、才华,代表无论起点如何都能用热爱和努力照亮自己、也温暖他人的符号。”
“这笔钱,不是施舍是投资。”他目光灼灼带着商人的锐利,也带着丈夫的深情,
“投资给那些像当年的你一样,或许迷茫,或许困顿,但眼里有光、心中有梦的年轻人。”
思妤的手指微微颤抖,抚摸着文件上的“思妤”二字。
这份礼物太重了,超过任何珠宝华服。它超越了私人情感的纪念,将她的名字、她的理念、她走过的路,化作了一盏可以长久照亮他人的灯。
尤其当看到条款中特别关注单亲母亲设计师时,她瞬间明白了霍屿琛的深意,他记得她当初的孤立无援,更敬佩所有在困境中未曾放弃梦想的女性。
泪水毫无预兆的盈满眼眶,模糊了纸上的字迹。
“阿琛……”她声音哽咽,千言万语堵在喉咙。
“嘘,”霍屿琛倾身,用手指温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泪,
“别说谢谢。你值得。”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思妤破涕为笑,用力点头。
纪念日的温情被一通略显急促的视频电话打断。屏幕亮起,是霍婷放大的、带着红晕和明显兴奋的脸庞,背景似乎是医院的走廊。
“妤妤!小叔!猜猜我在哪儿!”霍婷婷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压不住雀跃。
思妤还没来得及开口,镜头一阵剧烈晃动,陆辰无奈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