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而已,陈子芝拿什么去原谅他。不过,恨又不需要理由。陈子芝心想:“我是不是也太容易原谅别人了?原来我本性不差,甚至可以说是善良心软吗?”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要笑出声来,又飞起眼去看王岫。王岫也笑了:“又走神,你看着笨,心思倒挺多。”

陈子芝惊讶地说:“我笨?我笨?!”

他趴不住了,坐起身四下寻找武器,倒不是为了更有效地击打王岫,而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力气,枕头会是个很好的缓冲。不过王岫的反应也很快,他一坐起来,岫帝就眼疾手快地把空余的枕头掖到自己身后去了。

“好了,你到底是不是来叫我起床的?”他略做欠伸,“总有一天我要锁门睡觉了那就是因为你。”

“谁让你不答应我来着?”

陈子芝拿着鸡毛当令箭,这阵子为了做说客,的确没少往王岫这里跑。他重新又趴下来,侧着身子欣赏美人晨起王岫其实应该已经起来洗漱过了,只是早上没有行程,便又赖回来想睡回笼觉。

他身上并没有那种闷了一晚上的床味儿,依旧是惯用的清香。被褥间积存的香气,随着动作释放出来,这香气冷而悠扬,凑近了仔细一吸,才闻到沁甜的味道。陈子芝头几次来就隐约闻过,当时便很喜欢,不知为什么,今天香气比之前要显著,他忍不住抱着被子蹭了蹭脸颊:“好香啊。”

王岫本已背过身要下床,又被他胡闹得反身看来,他的语气有点儿无奈,好像还说了什么。陈子芝沉迷香气,没有听清:“嗯?你说什么?”

“我说”一双同样很香,而且很软,指尖很莹润的手伸了过来,无情地抽走了被子,更捏住陈子芝下巴,颇有些用力地把他的脸抬了起来。王岫的脸逆着光,陈子芝不太能看得清他的表情,从语气中竟也不能分辨出他现在心情到底如何,“你就为了那本杂志?你对这破杂志就这么执着?”

说实话,一本杂志而已,就算是什么三大、四大,陈子芝也没有怎么在乎过。杂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提供的借口。但这当然不能承认了,他冲王岫眨着眼,很无辜的样子:“怎么能说破杂志呢?《尚舍》是一本历史悠久、系出名门,影响力非常广泛的奢侈品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