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的。冯芸的表情不可遏制地变化了,对陈子芝的脸色变得更加亲切,她不敢再铺垫着,抱怨刘导偏心陈子芝,苛待自己了,而是突然变得很善解人意,抬高了声调:“哇,芝芝,你们感情也太好了吧!顾总是专程来陪你求符的吗?!”

也不知道这位姐吃错了什么药,陈子芝抬出顾立征,本意是为了堵她的嘴,冯芸倒是挑拨离间起来了。他见不远处正补妆的王岫,头偏了一下,也是暗暗磨牙,对冯芸亮出牙齿,皮笑肉不笑:“是吗?我也不知道,他可能还有别的事,也想去庙里拜一拜吧。我求个符回来,灵验了告诉你,芸姐你也去求一个我看你也该求的,年初那事,真是不太顺。”

其实冯芸撩他和王岫相争,也未必是真有什么更多的利益诉求,纯粹是不爽自己在组里没特权罢了。刘导不肯给她排场次的特权,没她的戏,她也得在片场等着,别看表面笑嘻嘻,从心理感受来说,或许每分每秒对冯芸来说都是煎熬,

这么十天半个月累积下来,私下嘴早气歪了,才会挑陈子芝的事,如此心里获得一个平衡。陈子芝也很理解她的感受,在这个圈子里,人前都是体面的,人后承受怎么样的心理压力,有什么钻不出来的牛角尖,真是只有自己知道。

荣耀满身的大咖演员,暗地里痛苦久了,性格变态,折磨助理还不够,还要往外泛,到处树敌,其实并不反常。真正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百中无一,也是内心极度强大,这才修炼出来的。

就说他自己,本来自以为是天选之子,会是那少见的例外,现在也何尝不是承受着煎熬?这片场简直就是苦海,人人都有一段血泪史,各自在修各自的劫数,导演组的要求,也只是走到镜头前,大家都能保持专业输出就行了。下了戏脸一抹,互不搭理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照死里欺负的,那也有得是。

冯芸能把胡影后得罪到埋线害她的程度,性格要说多温良那不可能。陈子芝当然没兴趣做她的出气筒,提起她在电影节出的事故,也是在隐隐告诫冯芸,她已经有胡姐这个劲敌了,再多得罪一个陈子芝,对冯芸没什么好处。

别的不说,王娘子这角色,在《长安犯》的重要性并没那么高。冯芸是被楚孟阆推进组里的,片酬拿到,就算是楚孟阆安抚过了。如果真惹恼了陈子芝,推动顾立征做主,在剪辑时删掉王娘子的戏份,对冯芸来说,就又是一份奇耻大辱。

当然,陈子芝有没有这个本事地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这不妨碍他敲打冯芸,让冯芸知道,陈子芝也不是光靠金主上位的傻白甜。他寻思自己在建组前夕,太过于依靠王岫,这才给冯芸留下错误印象。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共事,冯芸挑点小事,也不算是正式开战,更多的有点试探的味道。言语几句交锋,见陈子芝态度强硬,她立刻笑了,好像根本没听懂陈子芝的威慑,接着他话的表面意思往下说:“对!我也是这个意思,你要是求了灵验,一定告诉我,我也去求。

“今年是真的太不顺了,说起来,这是哪的庙啊,真要是很灵的话,我们开机也可以去那边敬个香,那就更顺了。不过,大师父都有傲骨,估计不是顾总亲自过去,也未必愿意给我们写符开光……”

自己挑的事自己圆,她倒是能屈能伸,陈子芝心里冷笑,并没有击退冯芸立威的得意,眼角余光依旧在打量王岫。王岫侧颜没有再动过,而是专注地任由化妆师摆布,似乎已不再留意他们的对话,但陈子芝有种感觉,似乎此事不会如此顺利:

王岫对顾立征的态度,在他看来是很明确的,也不知道顾立征是多傻,或者说当局者迷,怎么就看不出来他又对顾立征不屑一顾,又不愿松开狗绳,让顾立征彻底爱上别人。床伴、情人,可以随便找,王岫对他和别人上床完全无所谓,但前提是不能动摇了他在顾立征心中的地位。

至于原因,一目了然,自然是顾立征带来的利益,王岫对顾立征的利用是摆在明面上的,此时回头再看,他的行动逻辑也很明确。之前三年,或许不是不知道顾立征和陈子芝的关系,但漠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