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盒饭,不用回休息室吃,不像是冯芸,这种时刻一般都要个单间休息,主要是为了躲开饭菜的香味,免得折腾自己。

不过今天陈子芝也动用了大咖特权,让纪书明把盒饭送去休息室,自己则趁乱跑到王岫休息室跟前,先贴着门听了一会很遗憾,王岫没有如他一样,在休息室大放厥词,随后象征性地敲敲门,推门而入:“岫帝!”

他挥挥手,驱赶正为王岫放餐盒餐具的助理,“我和他单独聊聊”

王岫挥手,小助理识趣地退出去关门站岗。陈子芝的话音都没断,接着继续说,“什么人物理解不充分,情绪不对,你故意的吧说说看,你演的这一出是啥意思?刘导怎么就一点也不附和我们影后大姐了?”

王岫好像总是这样,赢得云淡风轻,让人摸不着头脑,这样的人和他同一边时是挺爽,稀里糊涂就躺赢了,可同时你也非常不想和他站在对立面这就让自诩和王岫不共戴天的陈子芝倍感压力了。

他狐疑地眯起眼,将王岫上下审视,“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怎么就成功了呢?哎,你别不搭理我,你说话呀。”

岫帝不语,还低着头慢条斯理地整顿餐盒下垫着的餐巾,陈子芝看得着急,索性接过手,三下五除二地铺好抻平,为王岫把筷子摆好了,做完了助理该做的活。

影帝这才满意,抬起眼笑笑地望住陈子芝,和蔼可亲地:“你猜?”

“你”

这下不掐死他真说不过去了,陈子芝双手已成爪状,对王岫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控制住自己,忍气吞声,轻轻落在王岫肩膀上为他按摩。“岫帝~你就教教我嘛,不是你说的,我们是自己人自己人哎”

说到这里,忍不住把平日对付顾立征的手段平移过来,按着他的肩膀轻晃,“说嘛说嘛”

很少有人能抵挡得住陈子芝的撒娇,大概王岫也不例外,虽然他回应得还是相当的有定力,顺着他摇晃的韵律:“肉麻死了肉麻死了”

不过,他终究还是让步了,伸手摘下陈子芝的魔爪(陈子芝忍不住再度轻轻地捏了一下王岫的掌心,又忍不住手贱,又生怕捏疼了他):“好吧,想问什么,再说一遍?别捏肩膀了,捏腿吧,刚力气太大,戳得我腿疼。”

呸!什么人啊,戳几下还能把你戳破了吗?不过,自古以来艺不轻传,为师父端茶倒水都是小事,陈子芝没什么架子,顷刻滑跪,一边随意地在王岫腿上揪揪捏捏吃豆腐,一边渴望看去:“张编剧真得了肠胃炎吗?是你让他别来的吧?”

他知道自己这样看人是很有威力的,就算是顾立征也常被他撩动,王岫也不例外,有一时他伸出手,似乎是很想逗逗陈子芝的下巴,但最后还是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嗯。”王岫的语气正经起来,示意陈子芝起身落座,但陈子芝其实不介意跪坐在地,他对肢体语言的尊卑并不敏感,有时甚至有意识地让自己处于卑位,因为“冯芸有冯芸的招,我也有我的招,我们都想拿捏导演,她的招或许是从床上,不能说没有效,但是”

陈子芝已经完全明白了,他并不笨,无需王岫把一切掰开揉碎:“你的招在拿捏他的心理。”

他轻声说,不再倚着王岫的腿,不知不觉坐直了身子,用崭新的眼神看待王岫,“攻心为上,你想粉碎的是冯芸在剧组的话语权。”

忽然间,他感受到轻微的恐惧,陈子芝不由得想起自己对崔澄的解读有些人固然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但如果他把自己全数袒露在外,那你也很难不对他心生提防,正因为你已很了解他,很明白他可以对你做出什么。

而他正是王岫的情敌,陈子芝不由得对自己有些惊叹:你怎么敢的,芝芝?!

但是,眼下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的注意力还在剧组政治上,轻声说:“我们都已经分别提了几个问题了,足够剧组忙活。主编剧还病了,调整需要时间,剧组正在建组,开支与日俱增……”

如果这时候还要动结构,给冯芸加戏,超支已成必然,刘导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