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地给顾立征飞了个眼神,对顾总的垂青十分受用的样子,

“还不是那些老话?叫我牢牢抓着你,免得顾总喜新厌旧,迁爱新人。我还没飞升呢,半道就坠地喽,连累得她一起倒霉我看最后这句,不尽不实,真要有那一天,她第一个落井下石,把我踹了。”

但凡和陈子芝交往甚密者,很少有不被他频繁逗笑的,他性格如此不稳定,却仍有金主千依百顺地哄着,这么多人宠着,毕竟也不是没有过人之处。顾立征差点没呛着,咳嗽了几声,艰难地把餐巾拿开:“再逗下去,这饭没法吃了。”

他托着腮看了陈子芝几眼,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梁,肯定地说,“不止这个吧?你心里还有事。她和你说什么了?”

陈子芝从不否认顾立征的能力,他的家世背景固然是绝大多数人望尘莫及甚至难以想象的,但顾立征自己如果不够精明干练,也不会在如此年轻的岁数就接掌家族在文娱领域的话语权,他稍微一认真,陈子芝的小心思便根本禁不住琢磨。

而他眼下并不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暴露太多,亚麻衬衫奇怪他总是放不开这个细节,他对王岫的猜忌和敌意,对于自己星路的担忧,还有那些阴暗爬行的执念和心思。

他和顾立征始终不算是正儿八经的恋人,他们没有一个确定关系的环节,时至如今更像是金主与禁脔,或者说,是陈子芝不知天高地厚的单方恋爱,与顾总仁至义尽的偏疼照应。不管怎么说,顾立征从来没有受到忠贞束缚,对他的其余关系说三道四,自然是很不礼貌的。即便那个人不是王岫,陈子芝的质问和索取也只会让顾立征不舒服。

而他眼下并不想破坏两人得来不易的愉悦,他们异地有一阵子了,等陈子芝进组,就又是几个月的聚少离多,陈子芝其实挺想他的。他很喜欢在有顾立征的床上醒来的感觉,顾立征常用的沐浴用品,让被褥间充满了温暖的香氛,陈子芝可以枕在他胸前听上许久的心跳,他无理由地认定,顾立征的心跳也要比旁人好听。

看,有些事坦诚面对只会显出自己的心酸与狼狈,陈子芝一般不会对自己承认,但他的确真的很喜欢自己的金主,尽管这在许多时候,好像是一件很不得体的事情。他垂下头,心不在焉地划拉了几下盘子里的青菜,失去了进食的愿望。

兰生整理

“哦,也没有别的什么。”他随意地找了个借口,全是实话,不怕顾立征的肉眼测谎仪,“Amy姐让我有空多上几堂表演课,她说我不是科班出身……这一次和岫帝共演,怕我被他压戏。”

哪怕心情郁乱,陈子芝依旧本能地在话里留了好几个钩子,似乎是想测试顾立征的态度,他叫了岫帝,是有些僭越的,顾立征或许会训斥他,也可能会评价一番陈子芝的演技,或者是王岫的演艺生涯。

他没有抬头看顾立征,望着白瓷盘,莫名紧张地等着顾立征的回话,好像是等待着什么突如其来的重大判决。陈子芝能感受到,顾立征的眼神在他裸露的脖颈上略作盘旋,带来尖锐的刺痛感,但没有停留多久便离去了。

“你的演技和他的确仍有差距。”顾立征很平和地说,就像是没看出陈子芝暗藏的期待,不过是闲话家常,“多上课是好的,今年除了这出戏,也没有别的重大行程,如果现在的表演老师,能教给你的已经不多,要不要再多拜一两个师门呢?”

拜师也是人脉经营的一部分,能让顾立征亲口引荐的老师,业界地位绝不会低,但陈子芝心里一点儿也不高兴,他的心直往下沉,那个几千斤的橄榄又回来了,坠得他满嘴的苦涩。

能笑得出来,全靠自尊,陈子芝深吸一口气,抬头活泼地说:“好啊!立征,你知道我是一向不服输的,你这是在激将?”

顾立征回答了什么,他竟全忘光了,像是喝多了酒,陈子芝对那晚余下的记忆一片模糊,就如同每一次不胜酒力时强撑着的应酬,这和预期中的甜蜜相会完全不符,一切更像是强撑的劳苦工作,还要小心粉饰,不让枕边人看出异常。

如果没有这样的自我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