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扶着站起来。”崔氏笑道,“这回许是被你逗得有些急了。”
“三郎胳膊腿儿都结实得很。”李氏也道,揉了揉小三郎藕节似的肉胳膊。
“那我这做姑姑的得多来几回,说不得哪天三郎就能追着我跑起来呢。”王玫搂着小家伙,用力地亲了亲他肉肉的脸颊。小三郎的注意力终于离开了铃铛,认真地望着她,小爪子又伸向她头上簪的虫草双钗。簪钗尾部都颇为尖利,王玫可不敢让他得手,忙往后仰:“簪钗可都不能给你。小三郎乖,姑姑插戴的梅花与你顽可好?”
丹娘、青娘上前,将她发鬓上的两簇红梅取了下来,放在小三郎的手掌中。小家伙低头看了看,攥起小拳头便将花朵都摧残成了花泥。他再张开手掌时,仿佛难以置信一般又瞧了瞧,便哇地大哭起来。
王玫从未哄过孩子,自是有些手忙脚乱,只得将小家伙塞进崔氏怀里。崔氏笑着轻声哼起来,李氏又将旁边的小铃铛晃了晃,小三郎这才不哭了。那双眼睛睁开后,更如浸润的乌珍珠般,看得三位长辈心疼不已。
李氏瞧着王玫继续逗弄小家伙,略有些遗憾地看了看她的腹部,低声道:“九娘,你这身子到底调养得如何?观主怎么说?虽说亲家很清楚你往后子嗣不利,但到底留有遗憾。若是能有一次喜信,哪怕生个小娘子呢,家里人也都欢喜。”
“观主又给儿换了药方。”王玫道,“阿娘,身子能调养好,儿便满足了。至于子嗣,端看缘分。如今有阿实陪伴在身边,儿也觉得没有遗憾了。只不过,他总想要弟弟妹妹,说不得便会让他失望。”
听了此话,李氏忍不住一叹:“到底是我贪心了。你刚家来的时候,我只想着你能养好身子便足够了。便是没有儿女缘分,侄儿侄女也一样孝顺。如今听得事有转机,又恨不得你能尽快有好消息才好。”
“阿娘也是为儿忧心。”王玫回道,依偎在她怀中,“说起来,大郎随着阿兄在外头待了这么些时日,看着也似长大了不少。本便像个小大人样了,如今越发成熟。阿兄倒是什么都不避讳他了?他年纪也还小呢。”
“也不小了,都十三岁了。”崔氏说的自然是虚岁。
“崔家小三郎也十三岁了,如今还当他是孩子呢。阿翁、叔父叫议事的时候,也只让小大郎和小二郎去旁边听一听。”王玫道,“阿兄待大郎真是越发严厉了,看着大郎越懂事,便越是心疼呢。阿兄倒像是如鱼得水,瞧着比贡举那会儿还年轻些。”
“可不是么?”崔氏接道,“他在信里从来报喜不报忧,阿翁阿家都替他担心着。本以为这回见他,说不得便会忙得清瘦了几分,一看才知,他在任上果然不曾遇着什么事,心宽着呢。”
“心宽不好么?”李氏轻嗔道,捏了儿媳和爱女一把,“像阿郎似的任着闲差也不得安宁,谁都替他觉得累。我这回见了他们父子俩,才觉得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来了。七郎果真是适合走仕途,理起一县之事来游刃有余。再历练些时日,一州之事、一府之事、一道之事,必也难不住他。”
她们时而说着亲人,时而又提起年节宴席,自在且随意。崔简帮着崔韧、王?G都扎了灯笼,这才一起捧着过来给她们瞧。李氏、崔氏看得很是稀罕:“这个灯笼瞧着便比另两个漂亮些,一定是阿实做的罢。”
受到赞扬的崔简自然高兴,却也为小伙伴辩解道:“二郎是头一回做,阿韧年纪又小些,所以才做成了这样。待会儿我们再去做几个,让阿爷在上头画兔子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