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有孝心又有福运的。你求来的平安符,我们可得日日带在身上才好。”真定长公主和郑夫人都笑了起来。小郑氏、清平郡主、李十三娘也跟着笑:“既要求平安符,九娘可不能将我们给忘了。”
“哪里能忘掉阿嫂们呢?”王玫笑吟吟地回道。
崔蕙娘垂眸想了想,忽然道:“祖母、叔祖母,儿也想跟着叔母一同去。可不能只许叔母尽孝心,不许儿也为长辈们祈福。”自从家中开始议论这孩子的婚事之后,她便不再似往常那般优雅自若,而是仿佛隐隐压着些许心事。就算在山居别院中住了这么些日子,也尚未完全恢复。郑夫人与小郑氏都甚为担心,如今见她主动提出要求,自然没有不应的。
郑夫人想了想,叮嘱她道:“你去了也好,正好帮着你叔母看顾弟妹。她只得一个人,恐怕照顾不过来。”
小郑氏也向着王玫道:“说不得蕙娘又给九娘你添麻烦了。”
王玫笑着应道:“阿嫂这是说的什么见外话。还是阿家明白我的心思,若蕙娘能帮我带一带晗娘、?S娘,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如此说了些话之后,王玫便暂时告退,回到暂居的小楼里去收拾东西了。在道观里做大道场,香烛祭品等物自是由观中准备好,香客只需带些随身行李便足够了。丹娘与春娘、夏娘便写了清单,一样一样地收拾起来。不多时,就收拢了二十几个箱笼。
“不过是去寺观住上十几日,哪里需要这么些东西。且不但阿实须得斋戒茹素,我也想跟着茹素,衣衫也不用带太鲜亮的。”见她们收拾了这么多箱笼,王玫拿来清单,又一样一样地往下减。丹娘、春娘、夏娘自是拗不过她,便又减去了几个箱笼,这才罢了。
这时,卢傅母拎着个小包袱过来求见。她礼数周到地拜见了王玫,这才道:“老身先前抄了些佛经,恐怕不好在道场上烧给娘子。听说王娘子会去寺庙里点长明灯,可否容老身到时候将佛经一起烧了?”
“卢傅母有心了。”王玫颔首道,“这自然使得。斋戒茹素这几日,卢傅母不妨也抄些道经,正好每天都一并给卢姊姊送去。我和阿实也很应该多抄些经才是。”
卢傅母望着她,嘴唇微微蠕动了几下,良久却是并未发出什么声音,只是深深一拜,便抱着包袱退下去了。春娘、夏娘将她送到楼前,丹娘则轻声道:“娘子,继室在元妻灵位前须得执妾礼,到时候……”
“本便是应该的。”王玫垂下眸。自从她学会了这个时代的礼仪,便很清楚再嫁给崔渊意味着什么了。且当初去家庙中拜见,将她的名字记入崔家族谱的时候,她便已经跪拜过卢氏了。此时做道场再次跪拜,也并无不可,就当是为了崔渊和阿实便是了。若心中始终持平等之念,无论跪拜任何人,脊梁骨也是不会弯的。
这般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药王孙思邈师徒几个。他们虽然一天到晚都在不远的客居小楼外钻研各种茶叶药性,早已经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但王玫能给出的单方茶、复方茶并不多。余下的,都只是她在后世听过的茶名,以及了解药草药性之后的构想而已。这师徒几人倒也不嫌弃,又兴致勃勃地帮她做起茶来。想将她想到的茶以及他们自己想到的茶,都一一变成实物,且辨明药性与疗效。
“听说你们要离开别院,去做大道场?”颇有几分鹤发童颜之相的药王推门而入,“老道就是道士,你们又何苦舍近而求远呢?”
王玫想象中的药王孙思邈是一位隐世而居的高人,也是一位心怀慈悲的名医。不过,真正接触这位值得尊敬的老人之后,她却觉得他更像是一位沉浸于医药之中的科学家,偶尔性情里也流露出几分老顽童的本色。
因而,平日与他来往的时候,她与崔简都并不太拘泥于世俗礼法。此时听了他的话之后,她也只笑道:“天天只见道长拿着药草苦思冥想,却不见做什么功课。也不知,道长可还记得做道场需准备什么?《道德经》又记得多少节?”
药王抚了抚长须,横眉竖目:“你这丫头,老道是道士,哪里能忘了《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