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应他,像生怕他要后悔似的,缩到矮梅后面,慌乱地扯开束带,把大袖衫往自己身上裹,时不时地偷偷瞄一眼狗,又瞄一眼张铎。

矮梅的树干并不粗壮,无法遮挡她全身。

柔荑,玉腿,甚至时隐时现的一双玉山峰,都在寒风里婆娑。

张铎侧过眼,不自知地朝下走了一个台阶。靴底踩断了一根枯枝,发出“咔”的一声,矮梅后的女人忙转过身来,抱着树干,把身子拼命地藏起来。

“别走,我……就穿上了。”

“我没走。”

他沉默了良久,吐了这三个字给她。

她如蒙大赦,赶忙专心地对付身上的凌乱。

张铎撩袍,在台阶上坐下,扬鞭把雪龙沙召了过来。

狗顺从地趴在他脚边,一动不敢不动,他坐在台阶上随意地摸着狗的脑袋,一面看着矮梅后面的那一缕影子。

前几日,她还把自己一/丝/不挂地挂在这棵矮树上,被他打得皮开肉绽,今日她在树下理对襟,束腰带,穿鞋袜,拢长发……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六度集经》第一卷 布施无极章中,佛陀割肉喂鹰的那一则。猛地回神,竟觉背后有发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