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褪尽后,映入婵皙眼帘的是一层层布条围束的胸乳,白皙的肌肤之上被勒出的红痕无比扎眼。
她心疼地抚着那层叠的束缚,颤着指尖摩挲着那些浸水的布条,而后抬眸望向兰因轻声询问:“依依这样穿会难受吗,会不会……很疼?”
婵皙才觉自己以往是多么粗心大意,她总向依依说着她怕疼,可却从未感同身受地设身处地过,两世都顶着压力女扮男装的依依,疼不疼啊?
“我习惯了。”
兰因感受着胸前陌生的抚摸,有些不适应。可看到皙皙的眼泪,她忍下了这种陌生的失控。不知为何,此刻她觉得心中闷闷的,像被压了一块石头那样。
按理说,她确实早就习惯了束胸。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诞于宫墙之中。也不论她是否愿意卷入争权夺势之中,她的身份都永远注定在那漩涡的中心。
可此刻她也觉得,自己缘是不喜这种束缚,即便已然习惯了这相伴半生的束缚。
兰因的心中又跳出了一个疑问。为何母妃两世都让她装扮为男身,女儿身就不能争权夺势吗?都说男欢女爱,可她却两世都爱着同一个女子。向来如此,就理应毋庸置疑吗?
凌乱的思绪终结于皙皙落在她胸前的吻,没了束胸的阻隔,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热气喷洒在肌肤之上的感觉。
皙皙的臂弯环住了她的腰身,轻柔的爱抚与小心翼翼的吻让兰因更有落泪的那种冲动。她所求的不过是与皙皙能安安稳稳地过完每一世。
如果皙皙爱她却不能与她在一起,那她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束胸陡然一松,是皙皙解开了她在背后打的结。布条漱漱向水中飘落,漂浮在水汽缭绕的波澜间,好像那些禁锢也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兰因仰脖轻轻喟叹,她颤抖着半身,勉强地扶着皙皙的肩侧,乳首融化在檀口的炙热之中,眼尾浸出动情的欲与泪,顺着脸颊滴落,汇入池水之中,只余荡漾的圆圈。
平素吃斋念佛的眉目已然脱去了那沉静与悠远的与世无争,染上了红尘之内的翩翩欲色。自从遇到了心爱之人,她勤勤恳恳奉了半生的佛已不构成任何圭臬。
宁负如来不负卿。
皙皙便是她的佛,皙皙便是她的神。
她唯一想要供奉的心之所向。
婵皙用掌心握着兰因盈软的乳肉,她闭着眼轻轻地用唇瓣蹭着那久久禁锢于束胸之内的乳首,含住那深色的乳晕,一点点地唤起囚禁在兰因体内太久太久的情与欲。
想到自己前世说过的话语,那具象的伤害让此刻的婵皙潸然泪下。
她怎么能在第一世离开时说了那样杀人诛心的理由……说她们不能在一起是因为两个女人没有以后……
婵皙松开交缠在胸乳间的唇舌,搂着兰因的腰起身,珍视地凝望着那双半眯的眼眸,只觉满心的歉意亟待宣泄于口:“依依,从前说的女子之间没有以后是假的,女子之间当然有以后。我喜欢依依的胸乳,喜欢依依与我同样生作女儿身,从未觉得爱上依依是罪过。对不起,依依,对不起。”
兰因闭阖的双眼在婵皙话落以后睁开。
她听到了婵皙哽咽的回声:“从前我太懦弱,说了那样伤人的话,明明该是我来坚定地告诉依依,女子相爱在这个世间也是自然的事……还好依依一直很勇敢……”
心中因这话语而释然,从前扎在心间的刺陷得很深,此刻却有了松动的迹象。
兰因本想张口说些什么,可皙皙倾身抵住了她的唇。她们之间靠得好近,近得她的脸能贴紧皙皙洇湿的面庞。大抵是这抹潮湿,或者是那游移于身体之上的轻柔,她在这一刻无比确定,皙皙是爱她的。
是真的爱她。
她感受到了皙皙的爱。
感受到被爱的时刻总是忽然变得柔软又脆弱,她只觉得泪意漫过了曾竖起的高高心房,自然地溢出了她的身体。一开始还觉得不习惯,可想到这抹脆弱是坦露在心爱之人的面前,便也放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