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处搁了。
柳三娘轻扣房门,施晏微问是谁,柳三娘朗声应答。
施晏微听出她的声音,当即放下琵琶,起身去开门,窗上的剪影陡然消失。
“杨娘子,你不知道,底下立着个怪人哩。这大晚上的,雨又这样大,眼下入了秋,他竟不觉得冷吗?”柳三娘一壁往里进,一壁与人纳罕说到。
一语落地,待施晏微撑起窗子往下看,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哪里还有什么怪人。
施晏微复又合上窗,因笑道:“你才说人家奇怪,人家就走了。有道是说‘曹操曹操到’,到了你这儿竟是‘说曹操曹操走’了。”
宋珩离了坊市,一路疾驰,归至宋府,天色已晚,空中乌云闭月。
薛夫人正要洗漱更衣,忽听婢女来报,道是家主已归。
疏雨便道:“如今夜已深了,太夫人且安心睡下,待明日一早,家主自会过来。”
薛夫人知他归了家,便觉安心,点头由疏雨扶着上了床塌,自是一夜好眠。
退寒居。
秋天的夜雨寒凉,冯贵恐宋珩受凉,叫商陆去烹一杯热姜茶与他吃,又叫备热水。
宋珩解下蓑衣递与冯贵,沉声吩咐道:“明日一早去库房瞧瞧那块紫檀木还在不在,若在,寻个制琴的老匠人制成上螺钿琵琶,不消多少银子,越快越好;若不在,重金现买一把上好的檀木螺钿琵琶回来。”
好去处
家主这是下定决心,欲要将杨娘子纳进府里来了。冯贵心中窃喜,暗道他身边是该有位知冷知热的红颜相伴,他日为家主开枝散叶,也是一番造化。
“家主只管安心就是,奴自会将事情办好。”冯贵轻笑着说道,命人去膳房传膳。
待用过早膳,宋珩于落地铜镜前略整了整衣衫,去翠竹居问薛夫人安。
薛夫人立起身来,抚上他的胳膊,眼圈一红,低低道:“瘦了,想是这一仗打得不易罢?可有受伤?”
宋珩摇头,平声安抚她道:“不过是些皮外伤,早已痊愈,阿婆无需悬心。”
话毕,亲自扶着薛夫人坐下,而后往她对面位置的落了座。
疏雨叉了窗子,抬腿出去,吩咐廊下的晾手帕子堆雪去烹热茶送进来。
薛夫人轻轻拨动手里的檀木佛珠,缓缓开口道:“自二郎那日送别罗节使后,老身一直未能得见你;如今好容易家来了,少不得要向讨你一句实话:那罗五娘,你心中对她可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