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腾还想再查,县衙却不再受理。

看着女儿在家中整日以泪洗面,王腾咬牙又去了京兆尹,可结果还是一样。

过了没几天,他在下值路上,被人敲了闷棍,躺在街上半夜。

要不是女儿找来,多半已经冻死。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因此被伤到了根本,如今走路都不利索。

苏照棠一一看完,神色平静,情况与她想象中,大差不差。

逐雀却是气得狠了:“夫人,丰宁公主下手也太狠毒了!

那些被毁容的女娘,最小的才十岁!

十三殿下那边听说还有一家奋起反抗准备告御状,结果被灭了门的。

这次咱们一定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苏照棠放下案卷,微微一笑:

“可以讨回公道,但不能是咱们。”

将这些苦主都找齐一起告御状,是人都能看出来有人在背后推动。

她得找个挡箭牌。

“乾王那边的探子,你知道多少?”她问。

逐雀一点就通,嘿嘿笑道:

“属下知道的不多,但十三殿下门儿清!

属下这就去传信!”

逐雀一溜烟跑了。

苏照棠摇头笑了笑。

内间,李承翊已经醒了,听着苏照棠有条不紊地下令安排。

多年漂泊的内心,仿佛就此有了依靠。

他抬头看到守在床边的随从:

“书舟,取杯茶来。”

“是。”

书舟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去倒茶。

她用他的随从办事,他就用她的。

这似乎很合理。

但短短一个月,他们之间的关系,竟已经到了不分彼此的地步。

真的合理吗?

李承翊总觉得太快了。

但有些时候,身体总会比理智更快一步确认事实。

直到现在,他都还觉得,自己只是将苏照棠当成无话不谈的知己。

当成并肩作战的同袍。

苏照棠原来能将陆洲白那种货色当成夫君,对情感的认知,更加迟钝。

她将自身所得到的一切,归结于李承翊本身人好。

而她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

李承翊给了她如此优渥舒心的婚后生活,她自然要报答一二。

再者说,丰宁公主三番五次对她下手,她也早就有了报复的心思。

如今有了机会,岂会有手段的道理。

隔日一早,王腾便带着一家直接跪在了乾王府邸前,大声哭喊。

言说一家走投无路,乾王殿下为嫡长,除却太子之外最为尊贵。

如今太子病重,东宫封锁,他只能请乾王主持公道。

乾王自然毫无反应,但皇后却有不同的想法。

这几天她暗中派人探查太微观,果真查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不可作为直接证据,但有丰宁公主那句话,足以证明二皇子李婴有夺嫡之心!

丰宁与李婴一母同胞。

丰宁犯下大错,草菅人命,他这个做兄长的也难辞其咎!

李婴这些年藏得深,除了“体弱短寿”之外,名声太干净。

她迫切地想要泼脏水,丰宁的案子就是极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