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

书舟面色凝重:

“小人问过书坊掌柜,这些话本都是今天一早上架的,其他书坊里也有!”

说到这里,书舟脸色难看起来:

“小人还发现,茶馆有说书先生,在讲这些话本,已经有不少百姓在议论您了。”

至于议论什么,书舟没忍心说。

苏照棠却能猜得出来,这些话本宣扬的,无非是她“克夫”。

她与陆洲白和离,是占住了大义。

但世人可不管是非对错,女子只要带上“和离”二字,名声多少会受到影响。

而若再加上人尽皆知的“克夫”之名,足以逼死寻常女子。

苏照棠自然不至于寻死,但也被恶心得够呛。

若是任由这股风声吹起来,她别说再嫁,怕是连国公府女娘们婚事也会受到影响。

可幕后之人能在一夜之间,将话本铺满整个京城的书坊,显然身份非同小可。

若是按照寻常法子应对,怕是还没等查到幕后之人,她“克夫”的名声就要彻底坐实了!

但若求助国公府,让大舅舅派人将话本撤下,只怕有人借题发挥……

苏照棠思来想去,忽然目光一定,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空白的奏折。

她倒是忘了,如今自己身为棠乐县主,位同二品,亦有奏疏直递圣上之权!

而与此同时,丰宁公主府内。

丰宁公主听着下人传回的消息,当即大笑。

“有赏,统统有赏!”

“多谢殿下!”

下人们千恩万谢地下去了。

丰宁公主笑了好一阵子,目光才落到坐在一边的孙娇娇身上,难得夸赞道:

“你这次,倒是难得聪明一回,竟能想到从苏照棠的名声下手。”

“都是殿下的功劳。”

孙娇娇笑得幸灾乐祸:

“这会儿,苏照棠说不定正躲在家里哭呢!

经此一事,那个贱人名声臭不可闻,别说再嫁人了,怕是连大门都不敢出。”

丰宁公主听得满意点头。

如此一来,她便是有惊人的美貌,太子哥哥的目光落到她脸上,也只会出现厌恶之色。

念及此,她脸上的笑容忽然化作失落。

太子哥哥重伤,所有皇兄皇弟姐都去看望过了,可她却连大门都没能进得去。

那件事都过去三年了,太子哥哥竟还记着,未免太过记仇。

他就不能看在她真心喜欢他的份上,原谅她吗?

她抬头,目光痴痴地望向信王府的方向。

太子哥哥这个称呼,可比六皇兄好听多了。

也不知太子哥哥,什么时候能亲耳听到……

丰宁公主的喜悦与惆怅,只持续了一个白天。

当日傍晚,就有下人屁滚尿流地过来大喊:“殿下,大事不好了!书坊里的话本,全都被撤了!”

丰宁公主正在用膳,闻言大怒,立刻摔了筷子,豁然起身: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掀本宫的摊子?”

下人脸色发白,“是……是北衙禁军!”

丰宁公主脸色瞬间僵硬:“什么?!”

她身子发软,扶着桌边坐下来。

京城禁军分为南北二衙,北衙是父皇的直属私兵。

她语调略微发颤:“可是有人擅自做主……”

她话未说完,就见另一个下人匆匆来报:“殿下,周总管来了!”

丰宁公主吓得身子一颤,直接从凳子滑坐在地上。

不多时,周能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恭声道:

“公主殿下,陛下口谕,罚您一年俸禄,面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