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她即便被困陆宅,也对这位公主的惊天事迹,有所耳闻。

大虞皇室后代男多女少,丰宁公主是最小的一个,又生在风调雨顺的丰收之年,被视为祥瑞。

因此得宠,圣上特赐封号“丰宁”。

然而这位公主的性子,可谓与封号毫无关系。

不仅心胸狭隘,脾气极差,平日里行事更显残暴。

因着貌若无盐,便对京城中的美貌女子心生嫉妒。

背后有人的她不敢动,但若背后无人,丰宁公主便会即刻派人去刮花那女子的脸。

不少良家女子被逼自尽,家中父母哭瞎了眼。

奈何权势迫人,他们的怨恨,丝毫影响不到丰宁公主。

甚至在权贵之中,丰宁公主因着喜好结交贵女,出手大方,还有着相当不错的名声。

直到这次的夏日宴。

具体发生了什么,苏照棠不清楚。

只知道,丰宁公主在宴会上刮花了一个胡人女奴的脸。

而那胡人女奴,好巧不巧,竟是塞北胡族偷跑出来的公主。

胡人公主逃回塞北,没过多久就病逝了,胡族首领大怒,当即起兵攻打大虞!

大虞唯一被封王的六皇子,信王便是在这一战中战死。

而后胡族高歌猛进,连破十三城,扬言要取大虞皇帝项上人头,以泄心头之恨。

战报一经传出,大虞上下无不恐慌,民怨沸腾。

百官联名上书,严惩丰宁公主。

最后,丰宁公主被迫带着大量嫁妆去胡族“和亲”,且大虞皇室承诺每年再给胡族一笔不菲的赔礼后,两国战事才消停下来。

不过经此一事后,大虞少了一个年轻又骁勇善战的信王,经济也大为萎缩,国力衰退了十年不止。

至于在塞北驻扎三年,一度压得胡族抬不起头来的信王,为何忽然战败身死?

无人知晓。

毕竟跟着信王征战的那批人,早就跟着他们的主子,一起死在了战场上。

后来人,将此祸称为“丰宁之耻”。

丰宁的恶名,也因此扬名天下。

此刻收到传闻中这位恶名昭著的公主的请帖,苏照棠心中生出一股微妙之感。

丰宁公主厌恶貌美之人。

而她虽在国公府认祖归宗,又被封了县主,但论身份尊贵,比上公主来还差了一大截,结交的价值不大。

公主府没道理专程过来送她请帖。

除非,其中有诈。

念及此处,她接过请帖直接打开,目光扫过内容,眼里顿时闪过了然之色。

“女史莫不是弄错了?这封请帖上邀请的,分明不是本县主。”

她合上请帖还给女史,微微一笑:

“公主府事务繁忙,但女史也不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才是。

误会事小,耽误了这封请帖上的贵客,丰宁公主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

司礼女史听得眼皮子跳了一下,笑容僵硬:“县主……所言极是。”

她连忙收回请帖,从袖子里又拿出另一封请帖来,打开看了一眼,这才笑着赔礼道:

“是奴婢的不是,奴婢今日要送两家请帖,不曾想出门时顺序弄错了。

这封才是您的。”

她双手递上请帖,琼枝接过打开看了一眼,朝主子点了点头。

苏照棠唇角微勾,笑得浅淡:

“多谢公主殿下抬爱,本县主必准时赴宴。”

司礼女史笑着回礼,随后提出告辞,直到出了国公府的大门,脸上的笑容才落了下来。

身边的另一个女官面露愁容:

“事情没成,咱们回去要怎么跟殿下说啊?”

“自然是实话实说。”

女史也是无奈。

两封请帖,是殿下特地命她们准备的。

若是棠乐县主接了第一封请帖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