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照棠听得轻轻鼓掌,甚至笑了起来:
“那本县主倒要问上一句,撇去你说的那些,是谁写信给青城苏家人,让他们来京城夺本县主家业的?”
此话一出,陆洲白脸色顿变。
“陆洲白,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苏照棠端起白玉杯,轻抿了一口,慢悠悠的话语,仿佛一把把尖刀,刺进陆洲白心口。
“你那封信,写得气急败坏,连字迹都未变一变。
你的心思,早就路人皆知了。
可笑你竟还在这里,自欺欺人。”
陆洲白脸色青白,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你到底意欲何为?!”
“本县主没想干什么,不过是正好抓到陆大人的把柄,想着做一次生意。”
苏照棠竖起一根手指,盈盈一笑:
“只要陆大人给足这个数,绢帛失窃一事,本县主便可当做从未发生过。”
陆洲白面沉如水:“你明知我陆家困窘,如何拿得出一百贯?”
苏照棠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掩嘴笑出了声。
“一百贯就想赎回御赐之物,陆大人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吧?”
话到此处,她笑容倏然转冷:
“一万贯!陆大人,这才是御赐之物该有的价格。”
“不可能!”
陆洲白脸色难看:“这个价格,我便是倾家荡产,也拿不出来。”
“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陆大人请回吧。琼枝,将绢帛送到京兆尹。”
“慢着!”
陆洲白两眼泛出血丝,盯着苏照棠:“你当真要如此绝情?”
苏照棠看也不看他一眼。
“琼枝,送客。”
“慢!”
陆洲白额头现出冷汗,微微喘息。
他低下头,艰难出声:“求县主……宽限三日,三日后,下官必给县主一个答复。”
苏照棠这才抬眸,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复才笑道:
“好,就以三日为期,陆大人可要抓紧时间啊。
三日之后,若是本县主没听到一个满意的答复,这份绢帛会去何处,可就说不好了。
琼枝,送客。”
这次是真的送客了。
陆洲白一路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脑海里尽是苏照棠那张笑盈盈的,绝情的脸。
曾经的极尽温柔体贴,再也看不见了。
陆洲白怀念着过去种种,越是怀念,越是悔恨。
他错了。
大错特错!
若是时光能够倒流,他绝不会再同意母亲的说法,迎叶可晴进门,贬棠儿为妾。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他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郎君!”
苍木快步走到马车旁:“郎君,您回来了怎么迟迟不下马车?小人已经查到库房窃贼了!”
陆洲白听到此话,立刻回神,猛地掀开门帘:“是谁?!”
苍木看到主子猩红的双眼,吓了一跳,迅速说道:
“是夫人!
昨日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碧玉,不小心泼了夫人一身茶水,被罚得满脸是血,后来就没再见到人。
小人搜查后,在她房里发现一封信。
原来夫人在您索要钱财付宅贷时,就怀恨在心,表面假意顺从,暗地里则一直让碧玉偷卖库房里的贺礼报复。
小人数了一下,除却您今日砸碎的那些,库房里少了足足三十八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