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繁而不奢,取法自然。比陆家的宅子精致太多了!”
苏照棠听着,莞尔一笑:
“五年前你连认字都不乐意,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呢。”
书舟被夸得脸色微红:
“小人当初不过是个沿街乞讨的乞丐,能有今日,全靠姑娘赏识。
小人无以为报,唯有尽力帮姑娘分忧。”
“你说你要为我分忧?”
苏照棠眯了眯眼,“那正好,现在有一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书舟一愣,旋即立刻挺直了腰背:“姑娘尽管吩咐!”
当夜子时,苏照棠带着琼枝和书舟来到蒨园地窖。
琼枝本来还委屈,什么事非要让书舟去做,不让她来。
但在远远闻见地窖飘出的臭味后,她捏着鼻子,心里只剩下庆幸。
书舟乞丐出身,自小便将什么都见过了。
他神色如常地将地窖里屎尿齐流的男人拾掇干净,重新绑好拖到主子面前。
被水刑折磨了整整六个时辰,柳大郎早就精神恍惚。
因此被松绑洗刷,都没有任何逃跑的欲望。
直到他重新被绑到苏照棠面前。
在看到苏照棠脸的一刹那,永无止境的窒息感仿佛再次卷土重来。
柳大郎瞬间崩溃,哭出声来,哆嗦着爬到苏照棠脚边,疯狂磕头:
“苏娘子,我错了,别再折磨我了!我什么都说!”
琼枝惊得瞪圆杏眼。
这刺客是怎么了?昨天被关进去的时候不是挺嚣张吗,怎么今天就服软了?
莫非是惜朝离开之前,对他做了什么?可此人身上并无受刑的血迹。
书舟亦是震惊,他看着男子磕头,主子不为所动。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主子。
眼看男子额头逐渐渗出血迹,心中泛出一丝不忍。
“琼枝,他是谁?”他小声问。
“刺客!”
琼枝悄声答:“昨天主子差点就……还好有惜朝。”
书舟心里的不忍瞬间消散,低头看着男子,眼里露出杀意。
苏照棠面无表情地看着柳大郎磕头,直到对方无力为继,才缓缓开口:
“名字?”
同样的问题,柳大郎这次却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以最快速度答道:
“小人姓柳,出身低贱,没有大名。人称柳大郎,小人便以柳大郎为名。”
“何人指使你行刺?”苏照棠再问。
面对如此直白的审问,柳大郎却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坦白道:
“是小人的亲妹妹,柳红。她是承恩侯府的姨娘。”
说完,柳大郎愧疚地闭上了眼。
妹妹,不是哥哥不保你,实在是哥哥扛不住啊!
那般恐怖的刑罚,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苏照棠听得此言,却是诧异了。
“你没说谎?”
柳大郎身子一个激灵,眼泪又止不住了:
“小人哪儿敢啊!
确确实实就是柳红指使小人,她还给了小人一百贯赌……铜钱,要小人事成之后离开京城。
那一百贯还在小人家里呢,您若不信,小人亲自带路去拿!”
苏照棠看着柳大郎,若有所思。
片刻后,她忽然再问:“柳红与叶可晴之间,有何关系?”
柳大郎脊背一僵,苏照棠的脑子未免也太好使了,这就想到了?
不过眼下他连柳红买凶杀人都了供出来,也不差这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