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他们有什么,而他若要拿命去救胥礼,那可真是百口莫辩,硬说没关系那是不可能的没关系值得您拿命相救啊!
……我跟他是师兄弟。
是师兄弟,那就难免要牵扯到他曾在长生剑宗的往事。
他跟长生剑宗的渊源,以及他不想提及的那一系列过往。
师兄不欠他的,却死在他手中。
他没办法自欺欺人说是看在姜袅的份上去救的胥礼。
他无法开口说我们到此为止吧,我要去救你师尊了,更无法跟宗门交代我要抛下你们了。
姜袅跪下求他救人的时候,牧远歌只觉得胥礼没有收错徒弟,他也没有看错人。
人在两难之境,心系自己,还是心系他人,通过抉择一目了然。
若是只顾自己,姜袅只需要闭目塞听,现在他靠谎言获得的那些都会是他理所应得的,可他偏偏做了傻事。
他那样反感牧远歌和胥礼有一丝一缕的牵扯,他却主动把救命之恩横亘在两人间,他跪的可能不是牧远歌,而是向他一直以来的执迷低头。
师尊和牧远歌之间,姜袅还是选择了师尊,以为不负师恩。
牧远歌根本没法怪他,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姜袅重回正道,明知蝠族不可能被长生剑宗视为正途,却还是飞蛾扑火赴一场明知结局的约。
而他选择赴死又何尝不是如此。
让他痛苦的是,姜袅没有那么喜欢他,让他轻松的也是,姜袅没那么喜欢他。
他摆出的所有姿态,维持着他最后的尊严与体面。
懂他的自然懂,不懂他的自会解读出自以为了解他的那一面。
他没想过他会活着回来,直面这近乎荒唐超乎想象的乱局。
哐当一声巨响,打断了牧远歌的思绪。
祝猊铁青着脸,把端的水盆狠砸在地:“休得败坏我们府君的名声,怎么可能是府君亲自去请的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