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他还没等到鸿胪寺官动作,就只见那刚刚才大放厥词的年轻进士大声说道:“天子御殿策士乃是从唐宋沿用至今的规矩,如今皇上不能见臣子,太子若是真有孝心,便应该在会试决出贡士之后,将殿试延期到皇上病愈复出之日,由皇上亲自策问!每一科殿试的新进士从来都被人称之为天子门生,如今取中我等定下名次的却是太子殿下,名不正则言不顺,难道今日诸位新进士想被人称之为东宫门生不成!”

这一番指斥比刚刚说太子不孝更严重了三分,就连起头那些咬牙切齿恨有人搅局的新进士们,不少也是悚然而惊。会试也就是礼部试并不需要天子亲临,就算考题并不是皇帝所拟,那也说得过去,他们过了会试这一关,本身就是顺顺当当的天子门生,关键只在于名次而已。倘若今天真的跪拜了太子,那么异日若有问题,他们这些进士的头衔全都要被人指摘!

而鸿胪寺官本身的职责便是挑礼仪的毛病,一听这一番话全都有些犹豫,脚底下的步子慢了不说,心里也全都犹疑了起来。而趁着他们这一番迟疑不决,那声音一时更大了三分。

“更何况,古今中外,皇上重病太子临朝监国并不少见,却从不见有主持殿试的前例!天子治天下以礼,倘若连礼法都偏废了,何来名正言顺?臣还听说朝中有官员上书建言,追封先贵妃为后,此更为大逆不道!先前大理寺少卿景宽等曾建言此事,为皇上斥退贬谪,如今皇上病重,太子殿下不思张榜延请名医诊治皇上,反思追尊生母,岂不是授人以柄,给全天下的儿子竖了个最坏的榜样!”

前头这一番番话便已经是犀利如刀,但相比这最后一番指斥便是小巫见大巫了,因为这番话直指礼法纲常,字字句句都让人无法辩驳。此时此刻,不但是新进士中起了小小的骚动,文武百官中亦然,尤其是那些曾经上书请追尊吴贵妃的更是面色大变,可在这种时候跳将出来和一个新进士争辩,万一背上失仪的罪名可怎么办?

更何况,那人一套一套的道理,显见是准备充分,万一辩不过,谁也丢不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