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烦的收回视线,直接把两人挤出包围圈,饶有兴趣地和沈时聊起别的话题。

沈时似乎也不关心程家人的事,他漫不经心的捏着酒杯,余光里,程父两腿颤抖,直不起腰,一个劲的拉着正冲他嚷嚷的沈母要走。

程母快被程父气死了,“走什么走!今天来这的目的是什么你别忘了,今天必须跟沈总把订婚的事说清楚了,不给个说法我可没完,我们程家给叶家那么多资金,要不是我们嘉铭心善,他们叶家――”

“不订了……”程母的话忽然被打断,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程父满头大汗,瞳孔渗出了血丝,是极度惊恐下的震颤:“不订了,我们走,我们现在赶紧走。”

“爸,你没事吧?”他的模样就连程嘉朗都感觉到不对劲。

程父却连连点头,捂着胸口,像要喘不过来气,一个转瞬的瞬间,他便吞着口水,艰涩的说:“回家,现在就回家!嘉朗,明天我会买机票,你跟你妈还有你弟弟先出国几天,我……”

他口干舌燥,声音一直在抖。

程嘉朗见势不对,立刻给他端了杯白水过来,程父一饮而尽,汗湿的鬓角贴在脸上,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岁,不住的握着程嘉朗的手:“照顾……照顾好你妈妈和弟弟,我……”

话没有说完,隔着绰绰人影,在这响着华尔兹舞曲、优雅温暖的宴会厅里,他对上了沈时随意看来的视线,那双眼睛像无意一瞥,漠然又平静,如注视着路边一块石子,淡淡移开。

程父却已经没了任何说话的心气。

大脑一片空白间,他竭力让自己回想前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每一个步骤都没有疏漏,叶氏那么一丁点的小企业,每个月的净利润甚至比不少程家的零头,但正因为处于破产边缘,才有可操作的空间。

沈时……沈时为什么?

他忽然感觉浑身发冷,好像这段时间自己的行为都在一双冰冷、居高临下的眼中静静旁观,如芒在背的恐怖感令他目眩,他好像突然明白了沈时为什么一直放纵程家扯大旗。

……他要程家彻底身败名裂。

爬得越高、摔得越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