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激动起来,呼吸粗重,鼻头一下就红了,“你们也是从那边过来的,对不对?我爸他现在怎么样?他有没有好好躲在家里等我回去?”
他倒是不担心老人家一个人在家会饿肚子,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熊兽医记得就在一个多星期前,老爷子看超市的大米有打折优惠,老胳膊老腿的,扛了两袋一百斤的回家,为此扭到腰,还被自己数落了两句。荤菜和素菜都有一些常备的在冰箱冷冻箱里,加上老爷子一向勤俭,那些足够他抠抠搜搜吃上半拉月。
对上他企盼的眼,娄敬策看明暨开口,怕他直接开口就是一句直白的“你爸变丧尸了”,上前两步,顿时吸引熊兽医看过来。
娄总自问也不是笨嘴拙舌的人,但对这种事,逝者已逝,再多措辞也似乎没有什么意义。最后终归化为两个字……
他说:“请节哀。”
“嗡”的一下,熊兽医表情一片空白。
他大脑缓慢转动消化这几个字,愣怔的眼睛颤动着飞快眨动两下,一行热泪猝然顺着脸颊淌下。他“呜呜”地哭出声,滑坐在地上,粗壮的手指抵着地上的瓷砖,用力得关节发白。他像是在这一瞬间失去对世界、未来以及自己的认知和思考,悲痛占据他的思绪,心肺被眼泪烫得生疼,呼吸都泛着苦涩的涸然。
他哭得像是个两百斤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