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看着她手中递过来的布条，嘴角抽了抽，无论如何都伸不出手。

就这粗糙的“口罩”，有个屁的防护效果！

但她此时又反应过来，如今到了兰州城，要是让姜离染上天花死去岂不正好因天花死的人那么多，也不差一个。

于是沈青青思绪一转，还是将布条接了过来，决定不帮姜离改良。

“阿离你真好。”

姜离其实始终观察着沈青青。

从她的细微表情上，很轻易就猜出了她心中的想法，并不意外地勾了勾唇，故作低落道：“其实此番进入兰州城，我还是有些害怕的……”

沈青青心中正琢磨着该怎么让姜离染上天花，再等姜离死后，将牛痘的技术拿出来，成功获得根治天花的功劳。

此时闻言敷衍安慰：“阿离别怕，有我在。”

“我知道青青你很厉害。”姜离却越发低落了，“可我总觉得王太医他们这布条防护做的不太好，本以为青青你有办法改良……却不曾想……”

沈青青眉心狠狠一跳。

郎秋玄一直听着，闻言皱了皱眉，不明白姜离这对沈青青的信任从何而来，不禁道：“我承认沈乡君巧思不少，但这天花防护可不是小事。”

“郎世子别小看青青。”姜离有些“气愤”，“宫中容贵人犯了敏症险些毁容，可就是青青治好的，还有婉姐姐上次……”

郎秋玄一听，这姜离怎么就一直跟自己对着干呢。

一点不给他这个堂堂世子面子就算了。

沈青青一个小小乡君，难道面子还能大过他去不成。

于是郎秋玄当即轻嗤一声道：“听闻沈乡君开了一家成衣坊，那于布料方面一定颇有研究。可连这布料防护改良却没法子。”

沈青青听不下去了。

“世子和阿离千万别为我吵架。”她忙道，“谁说我没办法？我只是刚才在思考可行性，阿离，王太医这防护法子确实有些不妥，我有更好的。”

这话说完，沈青青莫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姜离却眼睛一亮惊喜道：“青青，我就知道你很厉害。要不这样吧，等王太医他们为城中百姓诊治时，你也跟着一起。”

“要是能提供一些想法，可是大功一件呢。”

沈青青闻言，心里那点不对劲顿时消失，有些庆幸自己及时反应过来。

毕竟要是早早藏拙。

等她后面真提出牛痘的法子，没人信她不就糟了。

这么想着，沈青青还是假装受宠若惊道：“我哪有那么厉害。不过若是能帮到世子和城中百姓，我一定尽力而为。”

她羞赧地垂下了眼，心里又开始琢磨开。

郎秋玄惊疑地看了沈青青一眼。

真有更好的防护法子？

等姜离说“世子你看，我就说青青很厉害”时，他叫来几名侍卫让跟着沈青青，听她的吩咐去准备防护材料。

准备防护材料需要时间，一行人便在城外暂且驻扎了下来。

姜离站在马车外看着眼前城门紧闭的兰州城。

写着“兰州城”的城牌有些灰蒙蒙的感觉，整个兰州城更是仿佛有一片阴云遮盖在上空，显露出几分阴霾死气。

姜离想到姜陵远。

如今两人不过一城之隔，很快就能见到。

她却莫名心慌，总忍不住想进城后见到的兄长回事什么模样。

是站着的还是躺着呢？

是活着的还是……

“姜小姐。”郎秋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姜离的想法，“你跟沈青青之间，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事？”

姜离转身看着他，“郎世子何出此言。”

郎秋玄已经走到姜离眼前，摩挲着下巴，“就比如刚才，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故意激沈青青呢？还有上次游湖，沈青青落水……”

“我总觉着，你没有表现出那么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