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晃着头道:“其实小公子也会做饭,做得可好了!”
宋老爷子弯眉,“哦?”
这京城的高门大院,竟也有会掌勺的男儿?
闻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以前学过一些。”
春月抢说道:“小公子他特别擅长做药膳,说是以前有个想照顾的人,总是不按时吃饭,怕人老了得胃病,就想着帮其调理一下。”
小丫头说话直爽而不避讳,宋老爷子听得哈哈大笑,“小闻真是个体贴的孩子,男儿们要都有你一半用心,做父母的就不用愁了。”
老爷子嘴上说着,目光不住瞟向大儿子,只见他低头慢条斯理地吃饭夹菜,全然没听见般,见米盆见底,借口去厨房盛饭,火速退避了出去。
宋老爷子嘴角一抽,转而笑问道:“那后来如此何了,你可如愿以偿了?”
闻锦摇头笑了笑,笑容隐有苦涩。
宋老爷子沉吟良久,叹息道:“那孩子没福气啊。”
春月扼腕:“我也觉得!”
转而门外,迎来了两声喷嚏声。
晟云洲端着米饭回来,面对宋老爷子“可是着了凉”的关心,茫然摇了摇头。
春月觑闻锦一眼道:“可现在府里有周姑娘了,小公子也可以做给她吃啊。”
晟云洲听到她谈及海棠,耳尖一动。
这些天,他一直在等海棠反馈她的现状,可她悄然无声。
闻锦面容略有僵滞,咳了声:“以后有机会来。”
春月向来没什么心眼,闻锦平日也惯着她,总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当即嘟了小嘴,搅了搅碗上的饭食,忿忿呢喃:“好不容易家里来了个女主子,小公子也不怎么见。反倒是国舅爷近日总来后院溜达......”
闻锦不得不打断她,“春月,菜要凉了,快吃。”
她岔开话题,连声哄宋家一家老少趁热吃饭,迎上宋蔺的面容时,只见他好似有些不痛快,脸色暗沉得很。
“宋大人不舒服?”
“没有。”男人侧过脸,将碗往桌上一放,补了句,“吃撑了。”
可不就是吃饱了撑的,才使了这么出美人计。
倒给人送了场东风,转眼让他拿去讨好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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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饭毕,晟云洲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送客出府,春月将临时藏进马车的点心物归原主。
“阿思说大人时常深夜看牍,买来好给你备着充饥。”春月为宋思珩释义,却见男人接过去的手略有一丝迟疑。
宋老爷子特意在他离开后,偷偷过来向她讨教:“他公务繁身,我也想着有空能给他补补身子,可我虽操持家务多年,厨艺确实不精,小闻与月姑娘闲时有空,不晓得能不能来指导一下老头子?”
闻锦颔首相应,春月却在宋氏父子归去后,心中不平起来:“阿思与宋爷爷这样的家人多好,怎有人偏偏不识抬举,态度总是不冷不热的。”
朱漆大门前,闻锦回眸,“你怎知他就不识抬举?”
春月见闻锦双眸认真,努了努嘴,低头认错:“不知详情,不可胡乱判断。小公子教过的话,我记着的。我就是替阿思不平,他排了一下午的队。”
闻锦沉吟,“日久见人心,何况这世上本就不乏嘴硬心软的人。”
春月顿了顿,嗯了声:“就像相爷。”
闻锦脚步一滞。
夜风徐徐而过,吹起大门檐下明晃的灯笼,摇曳的灯影落在女孩的脸边。
只听春月道:“外面的人都在骂相爷大奸大恶,但春月知道,他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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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宋宅后门攀爬的绿萝墙上,多了一个错综复杂的符箓,中间描了枚兰花。
不一会,有一小个乞儿敲门,晟云洲将宋思珩买的糕点,施舍了一枚予她。
小乞儿千恩万谢,转首,入一窄巷,跳进一辆香车,摘下脏幞头,露出一张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