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敬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黑色军靴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轻微而有节奏的声响。

他穿过一面描绘着天使油画的墙,天使纯洁的面容与此刻寝宫中压抑的气氛格格不入,更显得兰伯特陛下的病弱。

兰伯特陛下斜倚在铺着柔软天鹅绒的软榻上,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眉头紧蹙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瘦削的身体被一件宽大的金色睡袍包裹着,更显得单薄脆弱。下半身盖着一条金丝绒毯,但单薄的身体在宽大的软榻上显得格外瘦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听到脚步声,兰伯特陛下吃力地睁开眼睛,看见是顾玄敬他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虚弱的笑容:「老师!」

顾玄敬将大氅和兰花放在铺着白色蕾丝桌布的茶几上,几步走到软榻边坐下,轻轻拍了拍兰伯特陛下的背,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陛下,您还好吗?」

「听说老师病了······」兰伯特陛下顾不上咳嗽,反而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他一脸关切地看着顾玄敬,深邃的蓝色眼眸中满是担忧:「您现在身体怎么样了?」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他的声音沙哑而虚弱,仿佛一片即将枯萎的叶子。

顾玄敬伸手扶住兰伯特,让他重新躺好,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安抚:「谢陛下关心,我已经痊愈了。」

「那就好,我每天都在为老师担心······我想去看您,可侍卫们怕我离宫会像父王和皇兄一样被暗杀,不让我离宫······」兰伯特说着说着突然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痛苦地捂着胸口,脸色更加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打湿了他额前的金发。

「陛下!」顾玄敬赶忙伸手去拍他的背,试图帮他顺气,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中满是担忧。

兰伯特抓住顾玄敬的手,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冰凉的手指紧紧地扣住顾玄敬的手腕,声音虚弱而又带着一丝恳求:「老师······我好难受······你能抱抱我吗?」

顾玄敬看着眼前虚弱不堪的青年,心中五味杂陈。

二十岁本应该是最意气风发,耀眼如骄阳的年纪,如今却病弱至此,这让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

顾玄敬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对方的手指温暖干燥,与他常年握着武器带着茧子的手不同,这双手更适合弹奏钢琴,或者······轻抚爱人的脸颊。

他鬼使神差地反握住兰伯特的手,少年的手有些单薄仿佛轻轻一握就会碎掉一般。

「老师······」兰伯特看着顾玄敬握住自己的手,惊喜地看着他,眼眸中闪烁着孩童般的天真和依赖,扑进顾玄敬的怀里:「我就知道,老师对我最好了。」

顾玄敬的身体瞬间僵硬,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他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陛下言重了,照顾您是我的职责。」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兰伯特听他这样说变本加厉起来,他分开结实的双腿跨坐在顾玄敬的腿上,将头靠在顾玄敬的肩上调整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

他贪婪地呼吸着对方身上那清冽冷冽的气息,仿佛这样就可以汲取对方身上的力量,驱散他身上的病痛。

顾玄敬的身体更加僵硬,他感到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兰伯特温热急促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间,像是羽毛轻轻扫过激起一阵酥麻的战栗。

他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兰伯特,却在触碰到青年单薄的脊背时停住了动作。

他的手指隔着薄薄的睡袍,能清晰地感觉到兰伯特温热的体温,和那微微凸起的蝴蝶骨。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陛下······」顾玄敬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和一个比自己小八岁的青年如此亲密地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