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昭没有再逼迫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给他时间思考。他知道,顾淮安最终会做出他想要的选择。

良久,顾淮安缓缓抬起头,眼中的迷茫和恐惧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毅的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无奈都吸入肺腑,然后缓缓吐出,语气坚定而沉重:「父亲······就交给你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担忧:「我曾听祖父说,冥之国历任皇帝都会各种邪术,从情人蛊就可见一斑。我怕······我会在邪术下招供出父亲的藏身之所。我走后,立刻带父亲离开这里。」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

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说道:「求你······一定要保护好父亲!让父亲幸福!」

顾鹤昭看着顾淮安,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顾淮安的肩膀,语气低沉显得稳重:「狡兔三窟,这样的安全屋我准备了很多很多。阿敬就放心交给我,我一定带他离开冥都,幸福的生活下去······」

顾玄敬每晚被两个男人折腾得不行,全靠午睡续命。

他午睡醒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猛地对上一双深邃而专注的目光,吓得他心跳漏了一拍。

顾淮安就趴在他的床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像是眷恋,又像是不舍。

「淮安?你······你吓到我了······」顾玄敬缓过神来,伸手抚了抚胸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

顾淮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缓缓地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父亲,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吓你,我要出门,想着总要和您说一下。」9零叭[?q輑

顾玄敬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哦。」

顾淮安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抬起头,直视着顾玄敬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父亲······您能······能抱抱我吗?」

顾玄敬被顾淮安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识地想躲开,却又有些不忍心拒绝。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顾淮安。

顾淮安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紧紧地回抱着他,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将头埋在对方的肩窝里,贪婪地呼吸着父亲身上熟悉的气息。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良久,他才缓缓地抬起头,眼眶微红,声音沙哑而低沉:「父亲,你能……能亲我一下吗?」

顾玄敬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绯红,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低声斥责道:「你……有点得寸进尺了。」

顾淮安的神色有些失望,但他很快笑了起来:「既然父亲害羞,那就换成淮安亲你吧。」

他捧着父亲的脸,虔诚地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轻柔的触感仿佛羽毛拂过,却在顾玄敬的心湖中激起层层涟漪。

他原本以为,顾淮安会吻他的唇,就像之前那样。

这突如其来的额头一吻,却让他想起在冷宫的那一日,他也是这样温柔地亲吻着顾淮安的额头,安慰着毫无安全感的养子。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顾玄敬的脸上,午后的困倦让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他慵懒得靠在养子怀里,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安宁。

他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午后,和以往的无数个午后一样,顾淮安只是出门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他从未想过这看似平常的午后,竟是生离死别。

待到顾淮安出门后,顾鹤昭说,为了以防万一,要变更住处。

而当天晚上,顾玄敬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顾淮安被绑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牢里,被挖去了双眼,四肢被一寸寸敲碎,浑身是伤,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