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敬却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顾淮安的心脏一阵紧缩,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御医领命,迅速安排了检验。
等待结果的过程中,寝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静得令人窒息,压抑的氛围让顾玄敬几乎喘不过气来。
顾淮安见状心疼地搂着父亲,轻声安慰:「别怕,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傅时渊则负手立于窗前,目光深邃地注视着顾玄敬,内心如同翻江倒海般波涛汹涌。
他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是他和顾玄敬的。
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狂喜,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柔声安慰道:「君儿,别担心,只要是男婴,就是你的皇长子,就算这是南宫景的孩子,也是你的血脉,寡人也会视如己出,封他为皇太孙的。」
他的假惺惺没有得到顾玄敬的回应,顾玄敬依旧眼神空洞,面无表情,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
一个时辰后,御医捧着检验结果一脸喜色地回到乾清宫。
寝殿内依旧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傅时渊、顾淮安和顾玄敬三人各怀心思,等待着最终的宣判。
御医按照傅时渊的剧情安排,跪在地上双手呈上结果:「启禀陛下,太子殿下腹中是个男胎,与······太子侧妃血脉相符。」
傅时渊与御医对视一眼,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
他知道,这个结果是假的。这个孩子,是他和顾玄敬的。
顾淮安也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按照剧本演下去。
握着父亲的手,假装一脸欣喜道:「父亲,这是我们的孩子······」
顾玄敬依旧神色木然,仿佛坠入了一片冰冷的死寂,对御医的宣判无动于衷。
他的眼神空洞,没有焦距,仿佛灵魂已经抽离,只剩下一个空壳。
傅时渊注意到顾玄敬的异常,带着温柔的笑意走到对方身边,动作轻柔地坐在他身旁的长榻上。
他伸手抚摸着顾玄敬的后背,一下一下,如同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柔声问道:「君儿,我们大冥后继有人,你不该高兴吗?」
这温柔的语气,却像一根尖锐的刺,狠狠扎进顾玄敬麻木的心脏。
顾玄敬仿佛从一场噩梦中惊醒,眼神缓缓聚焦,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木然地开口,声音沙哑:「傅时渊,我怀孕了,你得逞了,现在,我要即刻给父亲筹办丧事。」
「君儿,你在说什么胡话?」傅时渊脸上的笑容僵住,顿了顿,语气放缓:「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不易操劳,要好好保重身体,其他事情,等孩子平安出生后再······」
话未说完,便被顾玄敬猛地打断。他一把推开傅时渊,歇斯底里地怒吼:「住口!我没有办法再等十个月!我要立刻让父亲入土为安!」
他边说边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泪水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砸落在华贵的衣袍上。
傅时渊被顾玄敬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对方如此失控的模样。
「君儿,不要哭,不要生气······」他想要上前安慰,却被顾玄敬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眼神充满了恨意,像一把利刃,刺穿了他的心脏。
「你别碰我!」顾玄敬嘶哑地吼道:「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我的父亲,我的自由,还逼着我怀孕,难道现在还要出尔反尔,连父亲的葬礼也不许我办?」
「办办办!我们立刻风光大葬顾凛,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不好?」傅时渊甚至不去在意计较顾玄敬对顾凛‘父亲’得称呼,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平坦的小腹,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期待:「君儿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