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仰起头,剧烈的疼痛让他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急促的呼吸声像是破败的风箱,艰难地拉扯着生命的音符。

生命力仿佛狂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的心中只有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他甚至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内心深处翻涌的恨意,已经麻痹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昨晚不堪回首的记忆碎片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刺痛着他的神经,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僵硬地定格在原地。更多恏汶请蠊系吔蛮升漲?q群七?o壹??

他想起来了,傅时渊,这个他生命中不可磨灭的梦魇,这个无可饶恕的恶魔,这个毁了他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他的亲生父亲!

这个残酷的事实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响,震得他头晕目眩,眼前一片黑暗。

那一瞬间,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所有的信仰、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他恨,恨命运的不公,恨傅时渊的残忍,更恨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为什么要承受如此残酷的命运?

傅时渊的心脏猛地一揪,顾玄敬散发出的恨意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穿了他的胸膛。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顾玄敬,却又在半空中僵硬地停住收回。

「你别怕,寡人不会再伤害你了,从今往后都会好好待你,补偿你······」他哑着嗓子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艰难。

他多想告诉顾玄敬,他有多后悔,多自责,可是千言万语,却哽咽在喉,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寡人什么都答应你。」

他承诺着,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一丝卑微。他多么希望能够得到顾玄敬的原谅,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过现在这般锥心刺骨的痛苦。

「补偿?你拿什么补偿我?」顾玄敬神情充满了怨毒和恨意,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声凄厉而绝望:「傅时渊,你把我害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告诉我,你要怎么补偿我?!」

他每说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傅时渊的心上,让他痛不欲生。

是啊,他要怎么补偿?他夺走了对方的一切,他的尊严,他的骄傲,他的健康,甚至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资格,这一切,究竟要怎么补偿?

「寡人······寡人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傅时渊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寡人这就废太子,扶你登上太子之位······」

「太子之位?白送给我,我都不要!」顾玄敬冷冷地打断了他,言语间的恨意仿佛要将他吞噬:「我想要你的命,你给吗?!」

傅时渊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看着顾玄敬,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顾玄敬见他不说话,便不再理会他,闭上眼睛任由绝望和恨意将他淹没。

寝殿内一片死寂,只有傅时渊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像是受伤的野兽在低声呜咽。

他看着床上瘦弱苍白的顾玄敬,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

他多想回到过去,回到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他会好好珍惜他,爱护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他伤得体无完肤。

可是,时间无法倒流,他犯下的错也无法弥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原本与他血脉最为相近的亲人,渐行渐远,最终变成仇人。

「你好好休息,寡人明日再来看你。」傅时渊说着撑着床沿缓缓起身,他身形高大,却在起身的瞬间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他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门口,却又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床榻上的人。

层层叠叠的床帐中,顾玄敬瘦弱苍白的脸上满是恨意,像冰锥一样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