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眼前是一片冰冷灰暗的墙壁。
他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发现双手被冰冷的金属手铐束缚在身后,整个人躺在一张狭窄坚硬的床上。
说是床,其实是水泥砌城,别说没有床垫,甚至连床单都没,硌得他骨头生疼。
床既窄且短,他183cm的身高伸直双腿躺在上面,脚踝和军靴甚至会露在床外。
他试图坐起来,却发现大腿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低头一看,大腿上的伤口被简单包扎过,但血迹已经渗透出来,触目惊心。
他这才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一切宫变,兰伯特,桑德,机甲,还有那枚为了抵抗安眠药的药效,刺入他腿部的勋章······
他环顾四周,这是一间狭小的囚室,墙壁斑驳脱落露出灰黑色的墙砖,墙皮上布满水渍和霉斑,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墙角结满了厚厚的蜘蛛网,几只肥硕的蜘蛛在网上爬行,让人毛骨悚然。
昏暗的光线从一扇小小的铁窗透进来,勉强照亮了这间阴森恐怖的囚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和汗臭味,让人窒息。
房间里除了一张硬邦邦的水泥床,一个散发着恶臭的马桶和一个锈迹斑斑的洗手台外,再无其他摆设。
一股寒意从他的心底升起,他知道,这里是帝国最黑暗的地方关押重刑犯和死囚的地下监狱。
这里戒备森严,插翅难飞。
他心中一片冰凉,明白自己功亏一篑。
他苦笑着摇摇头,无力地靠在冰冷的水泥墙,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和绝望。
他躺在水泥床上无所事事,不由想起往事。
桑德曾是他的良师,他的挚友,他的贵人,两人之间曾经畅谈人生和理想,但两人之间的感情终还是走到了陌路。更陊好蚊錆联系枽熳珄張??輑??二九贰零?氿
他不由想起那句话,敌人与故人只多了一撇,那是插入彼此心尖的那把刀。
天花板墙角的监控摄像头闪烁着红色的光芒,仿佛一只冰冷的眼睛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知过了多久,铁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破了囚室的寂静,被缓缓打开,刺眼的灯光从门外照射进来,让顾玄敬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兰伯特陛下遇刺,桑德是从死神手里拯救王的英雄。
他听闻顾玄敬醒来,授勋仪式一结束就立马赶来。他一身白色的西装笔挺如刀锋,金色的新勋章和绶带闪耀着胜利的光辉,仿佛在嘲讽着顾玄敬如今的落魄处境。
他衣冠楚楚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仿佛只是来探望一位老朋友,丝毫看不出昨天他们两个经历过一场生死搏斗。
「玄敬,你还好吧?」桑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带着一丝关切,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顾玄敬,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问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我不认为你会不择手段构陷我。」
「构陷?」顾玄敬冷笑一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腿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瘫在床上强忍着疼痛,咬牙说道:「你一直想杀兰伯特陛下,我只是将你的阴谋彻底揭露出来罢了。」
「我想杀陛下?你弄错了吧。」桑德惊讶地挑起眉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不解:「我手握实权,兰伯特只是帝国的象征,对我没有任何威胁,我为什么要杀他?」
「桑德,永远带着面具活着不累吗?」顾玄敬的声音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虚弱,但他字里行间却充满了嘲讽:「都到这个时候了,也没其他人在,你就别再惺惺作态了······」
他艰难地喘了口气,仿佛下一秒就会昏厥过去,但他的眼神却异常锐利,直直地刺向桑德,像是要看穿他华丽衣装下的一切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