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和调侃着插一句嘴,“所以将来谁娶宛嘉,日子一定都不好过。”

宛嘉面上一红,嘴唇撅起,不晓得是怒还是羞的说一声,“跟你也是鸡同鸭讲。我不和你们说了。”就转身走了。

小满总觉得他像故意惹她恼。

平日里,只要一逮了机会他就总这样,把宛嘉惹恼了,再去嬉皮笑脸哄,说多少次都没用,这一回,他都懒得再开口。

煦和还只自顾自笑,伸个懒腰,又把手里的书放回那布袋里,对他道,“这书我看得眼晕,还是你拿回去看。“

就这样,厚厚一沓的洋连环画就全归了小满。

撇开别的,这些书对他确实吸引力巨大,每一日散学做完了功课就一本接一本地翻看,哪怕始终半知半解的,也能挑了灯一直看到夜深。

看得越多,就有一种冲动,像个痴子似的深更半夜忍不住爬起来画,还是简笔肖像,受了洋连环画的影响,线条变得更简,人的特征神态却放大了。

他画得顺手,一连几个晚上,把自己认得的人全画过了一遍,再去画那些臆想中的人,画完了,自己端看了半天,又拿水粉颜料一点点地薄涂上色彩。

再去一页页翻看时,心里就渐渐有了一个难按捺的想法。

暑期前夕,他终于去寻了些木板,自己敲敲打打做了一个简易木架子,学那些街头的画匠,也把那些上了色的简笔画一幅幅地贴起来,看起来倒是很有生动鲜明的感觉。

煦和看见了,只以为他搭着玩玩,就随口来句玩笑,“你这合适去大世界门口摆摊子。”

小满反笑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大世界?”

这一下,倒换了煦和吃惊,“你真打算去替人画肖像?”

小满大大方方点头,“对。我想趁暑期去试一试。能成的话,就赚两个钱。”

煦和晓得他是认真的,再仔细看看他的架子,就敛了笑一本正经地道,“那你这木架子不行,没几天准散架。我帮你重做个。“

他说到做到,隔天真替他弄了一个新的木架来,果真是比小满自己搭的要稳固美观得多。

看小满惊讶,他就笑说,自己家怎么也是木匠起家,要连这都做不出,早就被他爹赶了出去。

他又正色建议他,选在哪一个方位摆摊子更好。

小满满心感激,他倒不好意思起来,开着玩笑打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