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莫要开这种玩笑...”少年嘟囔着,又坐了回去。

见少年脸都红到了耳后根,又掩饰般地挠了挠脸,沈碧池微眯起眼,他熟悉少年这个模样,想这少年在人前表现出的性情确是有些微变化,但有些根本的东西...却是不会变。

元妄望了望沈碧池,移开视线,却又不禁朝他看去,然又收回视线,就这么来回了好几次。

瞧瞧这模样,沈碧池用指甲抠了抠掌心,实是有些心痒,“元少侠,可是瞧见了这个...?”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只见他身上宽大的衣袍有些滑落,便是露出了雪白的肩颈,那般细如凝脂的皮肤,却有一个如何也叫人无法无视的痕迹一个深深的牙印。

“嗯唔...”少年支支吾吾,“也不知沈公子那处...是怎么弄的?”那般地方...竟有个牙印...少年也不知为何心里就有些不爽,万不可能是沈公子自己弄的,也不知是何人给咬的...瞧那牙印的深浅,怎会咬成这样...

沈碧池歪了歪头,嘴角一翘,那模样看上去竟有些俏皮,“你猜?”

***

沈碧池走下楼,便见客栈一楼的后院里,少年人正在习武,一拳一脚,铿锵有力。

看着少年练武的模样,不禁叫他想起了从前。午后,少年在洒满阳光的空地上习武,而他便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看书,微风拂过,树影斑驳,时不时朝那少年望上两眼,指点一二。时而察觉到少年的视线,他放下书本,抬起头微笑地去看他,便会瞧见那少年猛地移开视线别过脸,接着装模作样地打上两拳。此番故意作弄,却叫他如何也不腻,便是乐此不疲地一次次上演。

鸟儿停留在枝头,偶能听见门外孩童嬉戏的声音。偏安一隅,没有纷争,忘了算计,甚至忘了自己本来的身份。那般闲适,仿佛时间都要慢下来,只让人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可那样的时光,却再也回不去了。

在那之后,他时不时会想,如果...如果他当时就一直只当他的师父,不曾欺骗于他,不曾伤害于他,又或者说,将这个谎言进行到底...自己现在和这少年又会是何种情形呢...?

那必定是...

沈碧池不禁闭了上眼。

可,哪有什么如果。

“元少侠...”他轻声叫了这少年一句。

少年停下动作,望了过来。就好像此前许多次,他叫他,他望向他那样。

沈碧池心有所动。

元妄见是沈碧池,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神色一凛,便是二话不说走到他跟前,动作利落地脱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沈碧池身上。

沈碧池微微瞪大眼,那覆在自己身上的衣物似还留有少年的体温,连心上都好像涌上了股暖流,耳边听到少年似关怀又似责问的语句,“沈公子穿得如此单薄便外出,若是再感染了风寒可怎么办?”

过了好久沈碧池才道,“...多谢元少侠。”他转而把衣服又脱下,“我身体已无大碍,元少侠你才是...”见少年脱了外服,就只剩内里一层单薄的亵衣,“给我穿了,你怎么办?”

“没事儿,我这身子抗冻,你披着就好。”元妄又把衣服给沈碧池披上了。

见少年这般,沈碧池便也不再执着,拢了拢蔽体的衣物,接着笑了笑道,“我因身体原因不宜习武,却也十分向往刀光剑影的侠义生活,方才见元少侠打出的那几拳,可是十足的有力,也不知少侠的体法慧根为何?”

“...不值一提。”元妄拿手蹭了蹭鼻子,他总觉得要是把自己100%体术慧根告诉这人,一定会显得自己很自大...所以便没说,接着他又道,“无论慧根是多少,我都会勤加练武,我现在...还差得远呢。”

看来这人对后天努力的执着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使已达100%也依然如此。

“元少侠秉性正直,努力上进,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将来必大有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