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多的身子总归是会虚弱一些,还伴随着发烧,导致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拿起手机的时候,里面躺着一条边葵的短信:

“妈已经跟初初说了,让她来照顾你。”

向飞临有些惊讶,但内心还是控制不住有一丝欣喜:

他的初初,要来了。

他的初初心里,还是有他一席之地。

敲门声传来,向飞临想也没想就撑着发烧而虚弱的身体下了床,穿过整个病房打开了门,结果,门外站着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人。

傅淮礼双手揣在西裤兜里,视线慢慢悠悠从他的脸上滑过。

在完美捕捉到他眼神从发光到一秒黯淡的细节后,他的语气轻飘飘的:

“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嗯,惊倒是很多,喜是一分没有。

向飞临迈着脚步虚弱慢慢挪回了病床,嗓音沙哑地又躺回去:

“你来做什么?”

傅淮礼倒是不客气地不请自入:

“看你单身没人陪伴,我特地来照顾你,不用太感动。不过你既然都能下床开门,我看问题也不是很大嘛。”

“看来是昨晚一个人苦读《孙子兵法》,今儿就用上苦肉计了?”

说完,走到床前,缓缓抬手

一把冰冷的枪瞬间对准他额头。

“滴滴滴”

额温枪响起警报声,三十九度。

傅淮礼轻啧了一声:“你好烧啊。”

向飞临:“……”

傅淮礼漫不经心地放好额温枪,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又从病房的杂志架上挑了一本医学杂志,翘着二郎腿坐进了单人沙发,松弛得仿佛回自己家一样。

嗯,看他这架势,是要留下来“照顾”人了。

向飞临有些无奈闭上眼睛:

“我身体不舒服,你自便吧。”

就这样,被照顾者一个人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照顾者坐姿闲散悠然自在。

两人中间不过隔了几米,空气中却仿佛有巨大的结界。

毕竟发着烧,向飞临在床上还是忍不住干咳了几声,缓缓开了口:

“我渴了。”

傅淮礼眼皮都不抬:

“渴了就睡,记得梦见一片梅林,还可以望梅止渴。”

向飞临试图明示他:

“我要喝水。”

傅淮礼仿佛没听懂一样,继续搭着二郎腿,又把杂志翻了一页:

“去倒吧,顺便给我也带一杯,我不要太热的。”

向飞临:“……”

最后向飞临还是艰难地起身,挪到小吧台附近,倒了两杯水过来之后,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不适,还是因为被傅淮礼若有若无地盯着,向飞临一直觉得哪里不舒服,完全睡不着。见很快就到了晚餐时分,看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向飞临也就没跟他客气:

“我饿了,你叫个餐吧。”

傅淮礼好像终于等到什么一样,态度又一个一百八十度超级无敌大转弯:

“您想吃什么呢,这位尊贵的病人?”

向飞临哪里有什么胃口,默默闭上了眼睛:

“医院附近有不少餐厅,叫个白粥就行。”

一个小时过去了。

先是病房门开开合合了十几回,送海鲜的、送精品蔬菜的、送补品的……

然后就是小厨房里传来的“乒乒乓乓”洗菜剁肉处理食材的声音,还有开火关火砂锅咕噜咕噜冒热气的声音……

向飞临的头更疼了。

最后,饿得距离昏迷不远的向飞临被架到餐桌前,陷入了沉默。

白粥是特地用砂锅煲的,看起来热气腾腾又漂亮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