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公冶蒙离开,他怎么也要相送的,可今日的晚宴,他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开,所幸这事计划了许久,该说的早就和公冶蒙说过了。
沈严松他们走后,沈淇连忙起身,为了不给沈府带来麻烦,这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而幽梦院里知道这事的也就疏桐和雪心,雪心和沈淇的身量差不多,便躺在床榻上代替沈淇,有疏桐在,沈淇还是放心的,她自己便换上了雪心的衣服,又拿过早就准备好的包裹离开了沈府。
淑慧要想从温府出来,必定只能孤身一人,甚至连个包裹都不能带,要不然会让别人起疑心,所以在外面要用的东西,沈淇都替她一一准备好,幽梦院的人见“雪心”出去,也都以为是大小姐让她出去办事,不甚在意。
冬日的夜晚冷风呼啸,即使在这样一个欢庆的日子里,也冲散不走街道上的清冷,昏暗的街上,沈淇手提灯笼,裹着大氅疾步行走,她却没有感受到透彻的寒冷,反而因紧张冒出丝丝细汗,她连忙用帕子擦干,不想装病,最后反倒真的病了。
沈淇孤身一人到了原先说好的地方,这里已经停了一辆马车,耿怀贞裹着大氅兜着头从马车一侧探出头来,见是沈淇才放下心来,忙拉着她躲在马车的一侧。
“你怎么许久都不出来了?”沈淇给耿怀贞递了几次消息,她都躲在耿府里不出来,原先是因为沈淇担心她,不过现在看来,耿大都督难得回京一趟,耿怀贞自然要在家里陪着。
没想到耿怀贞忽然一声叹气,将裹在大氅里的手伸出来,接过沈淇手里的灯笼,好让沈淇暖暖手,这才开口说道:“别提了,家里不得安生,我就是想出来也没有那个心情。”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是?”沈淇惊奇,可很少会有什么事能让耿怀贞闹心。
“外面太冷了,我们还是进马车里吧。”耿怀贞搓搓手,便率先进了马车,沈淇方才在路上的时候,又紧张又害怕,这会子见了耿怀贞放松下来,也觉得冷得很,也跟在她身后进了马车。
马车不大,能容下三四个人,正因为不大,才暖和一些,软垫铺的厚厚的,沈淇将帷幕拉下来,角角落落里塞好,这下风就透不进来了,顿时觉得暖和了许多,这才听耿怀贞又说道:“父亲这次回来,竟然带了个妾室,还有一个六岁的女儿,想我母亲苦等了父亲那么多年,竟然盼来了这个,能不闹心吗,主要是那个妾室也是个有心计的,看着不温不火,可话里就跟藏了针似的,我是看着她就心烦,要不是顾及父亲,我真想揍她一顿!”
耿怀贞握着拳头,烛光映印下可见面上的怒意,要玩心计,她自然玩不过柳氏,可若是论拳头,十个柳氏都不在话下,可对柳氏又不能动拳头,真是让她好生郁闷。
“耿大都督在外七年,若说有了妾室,也实属正常,虽然对萧夫人不公平,可你看我们家,还不是有好几位姨娘,但妾终归是妾,萧夫人才是正室夫人,而你才是耿府唯一的嫡女,你若是跟她们置气,岂不是自降身份吗?”
“话虽这样说,可我就是忍不下这口气!你不知道,她们母女刚来的那一日,母亲念她们母女舟车劳顿,便也没有立规矩,就先让下人带她们去休息,可谁知父亲一回来,她们母女就立即跑过来,说什么府里就是气派,连下人房都不是一般人就能有的。父亲便知道她们母女竟然住进了下人房,当然脸色不好,可母亲是让人给她们母女准备了上好的厢房,根本就不是下人房,后来问了带她们下去的下人才知道,是柳氏说还没立规矩,还不算耿府真正的姨娘,便自己住进了下人房,那女人却在父亲面前装可怜,当真可恶的紧!”
“若真是这样,就要想办法治她一治,耿府家大业大,可不比在辽北的时候,也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其实这样的事情,主要还是得看大都督的态度。”沈府里的姨娘虽然也猖狂,但到底不敢做出过分的事,因为不光有老太爷和老太太镇着,就是沈严松也不会轻易放纵,这也是沈府为何一直小打小闹,却一直没出大事的原因。
说到这儿,耿怀贞倒是神情放松了不少,“所幸父亲还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