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视他贫嘴的话,李自如问:“说了什么?”

“每……”

“你们讲什么呢,都笑的这么开怀,也不带我说说。”

没等陆汉声开口,李清如在楼梯上开了口,看着人就要下来,他低声同李自如说:“Rosesgrowquietlyineverymaiden’sheart。”

李自如的笑有些僵住了。

“在我前面还讲起了悄悄话,我只是来拿我的画。”

陆汉声递了过去,“你可要收好了,这是汉声哥哥冒着被兄弟怪罪的风险带你得的宝贝。”

“今日汉声哥哥倒是比哥哥还聒噪起来,我这就上楼去了。”

“下次出门穿多些,上海冷下来了。”

他倒是心细,只是语气慢吞吞的,又有些调笑,太过随意,略显轻浮。

这下子客厅里彻底就剩了兄弟两个,李自如若有所思,觉得脑袋里乱糟糟。

陆汉声一贯如此不稳重,他绝不担心好兄弟对自己的妹妹有何非分之想。

只是今日冷清的客厅之中,总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了解清如。

在这个家里,李呈彦伪装,没人摸得准他的心思;霍白露伪装,美艳富贵的上等人,时而受酒精催使有些疯魔;李自如亦伪装,进了这扇门就是一副端重自持的样子,明明在外面他也是风趣多情的形象示人。

最难以置信的是,清如的伪装骗过了所有人。

他一直以为于清如来说,他是特别的,如今细想,亦不过尔尔。

陆汉声走后不久,赵妈进了厨房开始煎霍白露睡前要喝的中药,他闲暇时翻过不少中医书,柴胡辛苦的味道实在是忽视不了。

一秒也不能多呆,甚至暗暗后悔刚刚为何没同陆汉声一起去听曲,上楼后望着另一方向房门紧闭的屋子,总觉得今夜没有扣门的勇气。

房间里栽的,绝对不是秋海棠。

04

事实上,自如并不好过。

那种打心底的厌弃始终围绕着自己,他唯一的算得上的志向是学医,如今第一个诊断的病人是也是自己,最终方子上只写了四个字:无药可救。

那些年上海对于堂表亲之间的婚姻,都已经很是不齿。家境殷实些的少爷小姐更是受过教育,如今到处都是洋文化,冲击着这片保守又腐旧的土地,冲刷着他污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