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燕惜羽刚退下去的红晕又回到了脸上,他连忙说道:“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连庭秋微微笑了笑,便把整个空间都留给了燕惜羽。燕惜羽匆匆换过衣服之后,便再也不愿动弹地把身子埋到了柔软的床褥里。温暖清爽的感觉蜂拥而至,使得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辰之后,有人轻轻推开了房门。听见床上传来轻微而又绵长的呼吸声后,连庭秋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床边,拿起燕惜羽丢在一旁的绸布,替他拭干了散落在瓷枕上的青丝,然后掖好了被角,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麒麟阁”的书房内,伯赏闻?]和连庭秋面色凝重地对面而坐。狻猊装饰的香炉内飘出的静心檀香驱散不了两人心中的阴郁。因为他们商讨了半天也没找到头绪,究竟是谁会想要谋夺燕惜羽的性命。
连庭秋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眼窝处,然后说道:“闻?],你看会不会是因为律节那档子的事儿,有人对惜羽他怀恨在心?毕竟若不是惜羽想着律节,那晚我也不会突然去‘依霜阁’。”
伯赏闻?]思量了一下,道:“昨天周泰来求我,希望能让他的侄子重回山庄。据他说,他侄子被赶回家后就找不到愿意雇佣他的人家。而他的弟弟也因为这个儿子丢了脸,气得病倒在床。”
“这么说来,周泰确实有怨恨惜羽的可能。”连庭秋的眼神闪着寒光,他决不会让旁人伤害他重视的人。
“这种事最好是人赃并获,不然后患无穷。”伯赏闻?]明白连庭秋的心情,因为他也不希望看见燕惜羽再出事。毕竟燕惜羽是山庄里的人,作为庄主,保护庄里各人的安全也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伯赏闻?]在心里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两人达成了共识之后,伯赏闻?]就打算回房睡觉。下人们已经给他和连庭秋收拾好了房间,他们随时可以去休息。可是连庭秋却叫住了伯赏闻?],并且考虑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开口问道:“闻?],其实有句话我很早就想问你了。但是原本我认为那是你的私事,因此就撂着没提。不过似乎现在情况有变,所以希望你能替我解惑。”
“哦?是什么事竟让你在我面前还有所顾忌?”伯赏闻?]不免有些好奇。
“我想问的事和隽遥有关。虽然你名义上有两个男宠,但是你我都清楚,你给继恩赎身,是由于他为你而开罪了那个变态的太守,所以你把他接回了山庄,对外宣称他是你的人,希望能借此来保护他。而你收了扬千维,是因你看不惯他父亲把他当货物一样送东送西。堂堂帮主的公子,被人随意欺凌玩狎,日子过得比那些小倌还不如。”
“我知道自打他们入了山庄,你就从来没有和他们同床共枕过。那么,如今的隽遥呢?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替他赎身并带回了山庄?闻?],我们认识也有二十年了,我知道你不是个注重皮相之人,也不信你会一见钟情。可为什么你看他的眼神却是带着眷恋?如果说你真的喜欢上了他,却又为何从不在‘涧水阁’留宿?”
伯赏闻?]听完连庭秋连珠炮似的发问,脸色蓦然变得很难看。连庭秋真不愧是心细如尘,就连太子也认为他是贪上了隽遥的美色才动了心,却不料连庭秋这么快就看穿了假相。
只是,真正的原因伯赏闻?]并不想说出来。一方面他感到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那样的理由有些难以启齿。另一方面他觉得就算亲密如连庭秋,互相之间也可以保留各自的隐私。
所以伯赏闻?]正了正心神道:“庭秋,我承认你说的全对。可是,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意愿,不要再追问此事。就算是看在我们是知交好友的份上。”
“闻?],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会如此问你。而且,我之所以会过问此事,不光是出自对你的关心。更多的是因为我对惜羽的担忧。”
当这个名字钻入伯赏闻?]耳朵的时候,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跳快了一拍。那个连他自己也没有想清楚的问题,就被连庭秋这么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这使得伯赏闻?]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