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羽见过连总管!因为怕连总管等得着急,所以便匆匆出门,忘了拿伞。”燕惜羽悄悄退了一步,离开了伞面所能遮挡的范围。在他看来,主子给下人打伞,于理不合。更何况,边上还有别人也在雪中站着。
可惜连庭秋显然没有注意到燕惜羽的用心良苦,又靠上了一步道:“起风了,我们快进屋吧。我看今晚骤降了不少的温度,便让人在房里准备了火锅,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连总管太客气了,惜羽随便吃什么都行。”燕惜羽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边上那个给自己带路的下人。那人虽然是低头看地,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但是燕惜羽敢肯定,刚才连庭秋对自己的“热情”必定全都落入了他的眼里。现在燕惜羽只希望,明天庄里不要传出什么奇怪的谣言才好。
入得“畅叙阁”的偏厅,一个冒着热气的紫铜火锅立在了红木圆桌的中央。在它的周围摆放着将近二十个盘子,丰盛的菜色使得燕惜羽为之一愣。
其实,火锅是燕惜羽最爱吃的东西。特别是在这种雪花纷飞的冬日里,看着翻腾的汤汁,袅绕的白雾,能让燕惜羽感到全身心的温暖。可惜的是,自打来了珉国之后,燕惜羽一直与火锅无缘。
照理说,今天能一饱口福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只是,这么一桌子的菜色反倒调不起燕惜羽的胃口。而且从昨天他醒来后,就没见过伯赏律节。此刻,对那孩子的担忧沉甸甸地压在了燕惜羽的心头,使得他有些食不知味。
“怎么了?看你这顿饭吃得愁眉苦脸的,莫不是舍不得隽遥?是不是我又强人所难了?”连庭秋把一片烫好的羊肉放到了燕惜羽的碗里。
“连总管你误会了,惜羽没那个意思。”燕惜羽倒是很想从他的嘴里套问些伯赏律节的情况,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既不是为了隽遥,我猜,那你就是在担心律节吧?”连庭秋放下了筷子,直直地看着他。
“是,不瞒连总管,惜羽确是有些挂怀。不知小……,少庄主他可还好?”
连庭秋轻轻叹了叹,举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然后道:“你快把碗里的东西吃了,凉了就不好了。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燕惜羽一低头,发现自己的碗里不知何时已竟盛满了菜。心知这都是连庭秋夹给自己的,燕惜羽忙举箸往嘴里塞。
“惜羽,你为了律节而顶撞闻?]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连庭秋边说边又烫了些青菜,送到了燕惜羽的碗里,“我知道你会那么生气,是因为你觉得闻?]待律节过于冷淡和粗暴。只是,你有没有想过,闻?]这人虽然有时脾气大了些,但绝非不明事理之人。莫说律节是他的亲生儿子,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孩子,闻?]也决不会无缘无故如此待他。”
“连总管,你的意思是,庄主他是事出有因?”燕惜羽终于吃干净了所有的东西,放下了筷子。
连庭秋见他也用了不少,也就不再添食:“吃完了吗?如果饱了,我们去你房里坐坐吧。”
虽然燕惜羽被他勾起了好奇心,急欲知晓内情,但是讲故事人才是老大,所以只有点头答应。燕惜羽的房间在连庭秋的正对面。屋子里布置得温暖舒适,所有的家具摆设比隽遥房里的看上去还豪华些。
高床软枕,木塌屏风,香炉茶具,凡是燕惜羽能想到的都已经在房间里备上了。打开衣柜,里面还有几件保暖用的披风,以及狐皮帽子和加绒暖靴。按连庭秋的说法,这些都是他用过的,且让燕惜羽先将就几天,新的衣服正在赶制,等做完就给送过来。
虽然燕惜羽不太喜欢自己有特殊的待遇,但连庭秋却不以为然,使得燕惜羽也不便再说些什么,不然就未免显得太过娇纵。
“坐下吧,这里是你的房间,你还站着干什么。”连庭秋一指身旁的圆木凳,冲杵在桌边的燕惜羽笑道。
等燕惜羽落座之后,连庭秋才慢慢说道:“其实这件事的根子不在律节身上,而在于他的母亲。大约在八年前,老庄主伯赏饮泉渐渐放手庄里的事务,把权利都转交给了当时的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