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哥哥的朋友,我当然相信你。”
又是上官连云。
代青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向她伸出左手心,“你信我,就把手给我。”
玲珑眸光闪动,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右手搭在他的大掌上。
“乖女孩。”他浅浅地笑着,握紧她的拳头,又松开她,“不枉我大老远赶到这里。”
“我哥哥在哪?”
“他在京城。”
“歆儿姐姐在哪?”
“她现在是柳才人。”
“赵北逸呢?”
“他被关在家中,背不完《中庸》不能出来。”代青听她问了一遍,得知她最在乎的就只有这三个人。
“我哥出事了,对不对?”玲珑不是呆傻的姑娘,很快发现他的话语里,只有上官连云的下落最为模糊。
“是,也不是。”代青看了住持一眼,示意她动作再快些,“等会你就能见到他了。”
如他所言,没过多久,玲珑剃完头发戴上尼姑帽,妙音庵迎来一队官员侍卫,当着佛祖的面宣读圣旨,说是上官府涉嫌谋害皇子之罪,三代族人必须全部押送京城审讯。
“请稍等。”代青拦住领头的官员,“京城离此地有半日的路程,你们让她骑马还是遣来马车?”
“代公子,你怕不是糊涂了。”官员不耐烦地说,“她是罪犯之女,我们大人谅在她年岁尚小,不让她背着镣铐走完这十里路已是仁至义尽。上官府犯的可是满门斩首的重罪,就算是未及笄的姑娘也有参与的嫌疑!”
玲珑前面还没听明白谋害皇子意味着什么,现在听到斩首二字,当即想到柳歆儿说过的话。
“你们要杀我哥哥?”
“哎哎哎,这可不是我说的,这得等三司会审、报请皇上再作定夺。”
“什么三司会审,什么皇……”
“玲珑!”代青连忙捂住她的嘴,免得她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丁大人,她正是因为性情顽劣、不知礼节,才被罚到妙音庵修养脾性。这来回的路上多有颠簸,还请您多多担待。”
说完,他从袖中拿出一枚玉扳指,丁大人意会地笑了笑,“这倒是好说,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嘛,被家里养得不知天高地厚,说错了话,吃点苦头就好了,本官还是有点包容心的。”
“那就劳烦大人了。”代青心中冷哼,亲自送玲珑上了囚车,最后叮嘱一句,“记住,不要乱说话,免得害了你在意的人。”
“好了,代公子,你未免有些多管闲事了。”丁大人看在那枚玉扳指的份上,没有斥责他这般略有暗示的话语,“驾马,回京。”
多管闲事吗?
代青张开左手,虚虚握了一下,像是再次抓住那只小巧嫩白的手。
猎人会耐心等猎物长大,而野兽不会。
晌午时分,京城人潮涌动,纷纷望向城门那边。
今早官府张贴文榜,封锁上官氏宅邸,这件事已经传遍京城街巷,因此,又有两件事被人们回想起来。
一是上官府嫡女上官玲珑从小明艳灵动、惊为天人,听说上官夫人为了防止她被人掳走,不得不把她关在家中,二是上官玲珑不得外出,每日与兄长相伴,竟是生出苟且之心,行了乱伦之事。
比好事传得更快的是坏事,比坏事传得更广的是八卦流言。
于是,京城的老百姓把这两件事结合起来,对上官玲珑的美貌更加好奇了,不过片刻就把城门与衙门之间的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上到八十岁老爷子,下到八岁稚儿都想见识一下,能够把自己兄长迷得神魂颠倒的姑娘长了几只眼睛、几张嘴巴。
结果这一瞧,当真是不虚此行。
简陋的囚车里,小脸素净的姑娘顶着灼灼烈日,晒得两眼昏花,无力地靠在木桩上闭目小憩。
她身穿朴素的僧服,头戴浅蓝色的僧帽。
失去长发之后,她的美艳减弱三分,取而代之的是我见犹怜的清冷和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