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死了?”

“路遇村姑犁地受伤,贫僧救之,化作白骨精,吸尽血液。”他平静地说着第二世的遭遇,仿佛那些痛苦不值一提。

“你这蠢和尚,独行于异国他乡、深山老林,怎能放松警惕?”玲珑推开他的手,凑到他面前,“还是说,你对年轻姑娘都是如此毫无防备?”

“阿弥陀佛,众生平等,有难则帮。”

“少说大话。”她扑到他怀里,扒拉他的衣领,“我瞧瞧,她是不是标记你了?”

“施主!”金蝉子多了几分慌乱,费了些力气才把她从怀里拽出来,“第二世已死,不会有标记留在真身。”

她被他的手臂挡着,撇了撇嘴,“这么说,我的标记也没了。”

“你……标记的是第一世的身体,逝去之后,自是消失。”

“意思就是,我得标记本体才行。”

她作势又要扑倒他,他连忙解释,“等等,本体,本体是证道之身,你如今是魂魄,法力有限,恐怕留不下痕迹。”

“佛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她仗着自己身体灵活,他又不敢对她动手,一不留神钻进他的臂膀之间,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金蝉子,你别慌,我不会乱来的。”

“施主,请你……”

“我就问你,你是不是记得第一世的所有记忆?包括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

“……记得。”

“那你记不记得,我们那两天做了几次?”

“施主!”他羞恼地打断她的话,再次试图把她推出去,她却环住他的脖子,赖着不走了。

“我警告你,我现在可是魂魄,你一不小心泄出一点法力,我魂飞魄散了,你就找个地方哭去吧。”

她幼稚无赖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仿佛她还是那只娇俏狡猾的狐狸,喜欢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喜欢汲取他的每一缕气息。

胸膛泛起酸涩的感觉,深沉的井水早已被搅得浑浊不堪。

他缓缓握紧拳头,抵抗第一世的执念,手臂青筋凸起,抑制着回抱她的冲动,可是她好像知道他的弱点,非要埋在他颈窝里絮絮叨叨。

“唐玄奘,我好想你。”

“我投胎到了人间,稀里糊涂地活了十四年,犯了很多错。”

“我爹很疼我,但是我曾经埋怨他不陪我玩。我娘也喜欢我,但是我从来没有主动关心她的伤病。我哥很爱我,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如果你在我身边,是不是又要劝我离开,去寻找其他良人?”

“所以我离开了那个家,居住在妙音庵里。”

“有时候我也想,这就是招惹你的下场,但我还是觉得,我不后悔遇见你。”

我不后悔遇见你。

金蝉子神情怔然,心底的某处阴影剧烈颤动着,快速消散。

原来化解执念的办法不是了结因缘,而是她这短短的一句话。

“……他也不后悔遇见你。”

他的话成功让她抬起脑袋,与他对视许久。

他们有着相同的样貌,眼中是同样的坚毅隐忍,先前她还能分清金蝉子和唐玄奘,只是现在,她看到他脸上浅浅的笑意,如同破开寒冰的暖阳,竟是让她恍惚了片刻。

“我真的……好想你……”她瘪起嘴,再度抱紧他,脸蛋埋在温暖的颈窝里,大声哭了出来,宣泄着压抑已久的委屈。

眼泪划过他的锁骨、胸膛,几乎要把他的心烫化了。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抬手环住她的腰肢,回抱她瘦弱的身体,放松自己,接纳她的气息。

就像她说的,两人之间本不该有缘分,是她淌过湍急的溪流、踩过危险的石头,一步步来到他身边。

第一世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凡夫俗子看到她湿透魅惑的身躯只会燃起欲望,金蝉子看到之后只会闭眼,而唐玄奘看到了,只会心疼她。

“玲珑。”他不再叫她施主,而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