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显得极为奇怪。
她为此一直耿耿于怀, 今日?忽一见那位关扑路人,倒是发觉阿娘所说的形容,似乎真的能?存在。
元娘扯了扯身旁阿奶的袖口,交头接耳, 低声询问, “阿奶,你觉得那个?, 站在棚子里的那个?年轻的穿茶褐色文人道衣的年轻男子,同我爹像不像。”
她之所以低声,是怕旁人听了会笑。她这样大的小娘子,亲爹定然也上了年纪,怎么会同一个?年轻文人相像呢?大抵是想不到她爹终年时的确正当大好风华。
王婆婆是知道自家孙女对父亲的好奇的,没少问过鼻子眼睛, 意?图拼凑。
但是她表面应承,心底却不以为意?,她那儿子的容貌气度,轻易是寻不出与其相左的人。
然而?当王婆婆抬眼去寻,便?是一怔,昏黄混浊的老眼骤然深邃,她摇摇头,“像,也不像,五官并不相仿,但容貌风华都是一样的难得出众。虽都有文士的清正雅气,但与你父亲的风采有所不同,他恣意?从容些,你父亲则多些温良。
“若非说相像,单看容貌,倒更像一位故人,眉眼足有两三相似。”
王婆婆后一句话,更接近喃喃,眼中流露出些怀念旧事?的情绪。
元娘没听清,她只听见前头的,失望叹惋。
她盯着?那位关扑路人,表情沮丧,还以为自己?能?知道亲爹究竟长啥样呢。
许是她目光中的怨念太过强烈,对方?似有所感,本来正在安静听人说话的他,目光忽然瞥来,正正对上元娘,二人眼神相接,没有一丝阻隔。
这样的对视过于直白强烈,元娘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下?意?识侧头避开目光,眼神闪躲。
但旋即,她脾性里那股不服输的性子又起来了,昂起头颅,又瞪大眼睛盯回去。横竖立春这样的好日?子,即便?出身较好的人家,也没有说与人多对视一刻便?怪罪的。
在汴京呆久了,元娘已经不似从前在村里的胆怯无知。
因为官家仁厚,也因着?汴京处处是贵人,那些高门并不似臆想中,动不动就因为一小点错处就打杀人,至少当众绝不会。
否则,真要是有天大的冤屈,叫百姓去敲了登闻鼓,可不是玩笑的,官家就在跟前,不比外头天高皇帝远,能?轻易欺男霸女。
汴京的百姓,可比乡野之地?的百姓好过得多,否则王婆婆当初也不会费劲千里迢迢搬来。
也叫元娘多了底气与自由。
她能?较真地?鼓足劲,压制住想眨眼的酸涩,去同对方?对视,气势有没有压过不知道,但光凭耐力和眼睛大,元娘是完胜的。直到看着?对方?眨过眼,元娘还刻意?坚持了一息,才猛猛闭眼,眼睛酸得她快掉泪了。
哈,她才不会输!
元娘不着?痕迹地?昂起下?巴,活脱脱像只傲娇的小猫。
不像她家呆头呆脑的橘猫小花,倒像是徐承儿家养的美丽三花,终日?骄傲气昂,视周围众舔猫为草芥。
她这赢了以后骄傲开心的心态,再怎么掩饰,神色中也难免透露出几?分,眼角眉梢尽是得意?。
对方?瞥见了,因交际寒暄时不免枯燥虚伪,他原本的神色淡淡。
望着?她,他似乎在笑。
笑了以后,愈发显得他美如冠玉,神采英拔。
但元娘却未曾看到,她自觉胜过对方?以后,就挪开了目光。他人虽美,但又不似她爹,没有参照的必要,自然也不必时时盯着?,否则多失礼啊。
她的礼数可是阿奶教出来的,熟稔于心!
对方?察觉元娘早把他抛之脑后了,倒是微怔,旋即失笑。
他亦是挪回目光,继续与人周旋叙旧,依旧是沉静有礼,温厚和煦,难以寻出差错的妥帖模样,方?才的一笑,似乎只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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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娘身旁不知何时凑来了俞莲香,她是刻意?过来的,一则是元娘这视野更好些,二则是她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