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比不上樊楼、遇仙正店那?样的大正店,桌椅板凳都?是寻常木材,板板正正的,没?雕什么纹样,空的桌面上更?是什么都?不摆的,得等客来了才会摆上。

而且即便?是这样不算顶大的店里,也会有?闲汉候在门?前,只等着有?哪个富贵的员外或郎君,招手喊他们过去,赏点小钱,吩咐跑腿。

还有?粉退花残,已经明显不再最?好年华,衣着虽鲜艳,可袖口衣摆却有?磨损的浮艳女?子会左右观望后,拿着琵琶、月琴之类的,自顾自跑到或年轻或中年男子的桌前唱曲,直到他们给些赏钱、小物件才肯离去。

她们被称作打酒坐,往往是少有?恩客怜惜的烟柳女?子,以此维系生活罢了。

身边没?有?阿奶这样稳重可靠的长辈,在外看到这种景象,倒是叫元娘心里莫名一紧,说不清是怕,还是同为女?子的恐惧。

徐承儿注意到了,她握住元娘微微有?些冷的手,主动宽慰道:“不必怕,这是正经的店,你瞧见外头?的栀子灯没?有??是没?有?箬竹编的灯罩的,不是那?等内里设了床榻行苟且之事的庵酒店。

“除了打酒坐不请自来的女?子,至多是请歌伎伴坐喝酒,并不会当众云雨。在汴京很常见的,当众不会过于失态。”

元娘轻轻一叹,白皙美丽的眉头?轻蹙,双手托脸,“我知道,就是……”

她看了眼左右,凑近徐承儿,低声道:“就是觉得有?些怪。可能来这些地来得少,乡里少见这样的,还不大见得惯。”

“那?,咱们不看,不看就好了。”徐承儿绞尽脑汁帮着出主意。

也只好如此了。

徐承儿想转移元娘的注意,于是随口提起前段时日她爹娘给她物色的夫婿人选。

“你是不知道,那?媒人说的天花乱坠,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自从经过窦姐姐那?一遭,我娘可吓坏了,私底下托人去打探底细,回来的都?说好,什么家底殷实,人也上进。

“结果,我自己个忧心,偷偷带着紫苏想去偷偷瞧瞧,一跟……你猜我跟到了哪儿?就在这附近,你猜猜。”

附近不都?是寺庙吗?

元娘迟疑道:“相国寺?”

徐承儿呵笑两声,语气里全是对那?男子的讽刺,“倒是接近了,是相国寺南面的录事巷!”

元娘倒吸一口凉气,惊疑道:“那?、那?录事巷,不是出了名的妓、妓馆所在吗?”

徐承儿眼神恨恨,手落在桌面用力?,“可不就是,还好叫我看见了。

“你如今年纪大了,家里肯定给你相看,我同你说,你得自己长个心眼,那?些媒人和中间人说话?就是放屁,没?一个能信得过的。真?要是傻傻的全听凭爹娘做主,稀里糊涂嫁了,还不知是怎样的下场!

“我是打定主意,那?些个人,都?得暗地里查个清楚,挨个比较过,否则,盖头?一揭,终身算是完了!”

想来徐承儿是真?的生气,她随惠娘子,平日里虽有?两分泼辣劲,但鲜少讲话?这样没?顾忌。

元娘也不是个软弱没?主意的,听了徐承儿的话?,也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