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眉眼弯弯,是漫天纷飞的雪花都掩不?住的灼灼美丽。
王婆婆见?了,也不?免心情顿好。
日日见?着一张美丽的脸,简直如喝琼浆玉露,她老婆子自觉都能多?活几载。
她因此软和了神情,破天荒的主动夸了元娘,“你弟弟背书领会先贤之意厉害,字却是平平,只方正、等大,字迹齐整,放在科举时不?错,平日里却没什么鉴赏的余地,倒不?及你,字里行间?已有几分?秀丽神韵。”
“颇有天赋。”她感叹道?,“若是男儿,勤加苦练,兴许能有几分?名?气。”
难得能被阿奶夸,元娘自是满心欢喜,至于后一句感怀,她也没放在心上,真要是能扬名?,往往也是等死后。
自己要是能扬名?自然是好的,不?能便也不?能,横竖她死了以后和她无甚干系。
元娘看得开,她只管眼前的实惠。
至少阿奶给了她和犀郎一样的五百文,这样明日正旦,她和徐承儿出门玩的时候,就多?了许多?可选的了。明日家里的铺子不?开门,她可以把万贯也带出去玩。
玩什么呢?
关扑肯定?是要的,一年中难得能正大光明的玩,还有……
买樊楼的点心,可以只买一碟!
要不?要再找术士卜算呢?
去瓦子的时候,猜商迷一定?要玩的,正旦去能赢东西的,元娘才不?会错过这样能占便宜的机会。
她在心头仔细思?索的时候,王婆婆也带着她们开始祭拜祖宗和亡人。
王婆婆拿着香三拜以后,照例闲叙起来。
“今年我特意买了樊楼的玫瑰酥,官人,你年轻时就爱吃这点?心,今儿咱家渐渐富裕了,在汴京也算是站稳了脚跟,往后清明、除夕,我都买玫瑰酥。元娘像你,也爱吃玫瑰酥,她看我买它,路上欢喜得很。”
“我儿,犀郎在制文上的天赋像到了你,不?对,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小小年纪,教导他的老师却说他的火候已到,可以准备下场考解试了,你在天有灵,一定?要庇佑他平安中?举,前途顺遂。
“还有元娘,她如今愈发大了,我有意为她相看,你做爹的,纵使不?能活着陪她,鬼魂也得替她掌掌眼,看看哪个是好姻缘,尽早叫她遇到……”
王婆婆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把一家人的所求都念了个遍。
其实,她未必信鬼神,只是盼望死去的人真有所知。这么多?年了,离她而去的人愈发多?了,她再硬的心肝,也实在是……想念。
今年她说的格外长些,可也有尽头,把香往香炉里一插,就得进堂屋了。
外头没有炭盆,实在太冷了。
进了屋,照例又是吃拨霞供,喝屠苏酒。
今年的拨霞供不?似往年都是刷素菜,因为陈括苍提起,王婆婆特意片了牛肉、牛肚等,就连拨霞供里的汤,也换成了筒骨熬的,里头放了竹蔗,按他的说法是既能降火,其味又甘甜。
还别说,真是比往年简单的菌子、竹笋的素菜要添些香味。
牛肉从锅底稍稍一捞,嫩滑醇香,再沾上蒜瓣酱,酸咸中?带着点?蒜末和姜末的辛辣,滋味实在是好,不?知不?觉就吃了许多?。
而汤底也十?分?好喝,清澈澄黄,舀一口喝着清甜,隐约有牛肉那与众不?同的微微香味,烫得五脏六腑都顺了。
用过晚食,王婆婆又是最后一个喝屠苏酒的。
她喝完以后,今年所许的心愿却与往日不?同了。
“元娘觅得如意郎君,犀郎解试顺利中?举。”
犀郎王婆婆倒是不?担忧,火候到了自然就中?了,即便今年不?成,他年轻,往后时机多?的是。
她忧虑的是元娘的姻缘。
女子最怕嫁错郎君,一旦嫁错,比剥皮抽筋还要苦。
前几年,在州西瓦子的那场机缘,老道?长所指的究竟是何含义,王婆婆至今也没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