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藏在巷子里的小野猫,要温顺识趣许多,毛也软绵绵的,更为蓬松,很难不叫人怜爱。
但元娘也只是逗弄亲近了一会儿,便从地上站起来,小跑跟上家里人。
她发上的桃红色丝带恣意晃动,如同蹦蹦跳跳的主人一般,没个安分的时候。
元娘背着手,倒过来走,面朝王婆婆,俏皮歪头,笑容满面,“喜欢是喜欢,但我就喜欢小黄狸!
“我刚刚问过那人,狮子猫是美,但是不能抓耗子,只能精细养着,这可不行。我养猫是为阿奶分忧的,怎么能舍本逐末,一味追崇皮相的美丽?”
纵使知道这个小丫头嘴里没一句实话,全是用来哄她这老太婆的,王婆婆也忍不住眼纹浮起,满脸笑意。
但她嘴上还是道:“净会说好话哄你阿奶。
“瞧瞧你,路也不知好好走,等会被撞了别来找我哭。”
王婆婆说是这么说,粗粝黄褐的手却牵住了元娘白嫩的手腕,不叫她被往来的行人撞到。
旁边岑娘子和陈括苍则是好端端地走着,岑娘子早年就在汴京,婆母为人宽宥,相国寺的大集市虽热闹,可她没少跟在夫婿身畔出来瞧,不觉得稀奇,反倒是有物是人非的恍然感。
至于陈括苍,他自然好奇,但成年人的内瓤不许他摇头晃脑,左瞧右看。
虽然旁人不知道他多大年纪,但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然而下一刻,沉着稳重的陈括苍就被元娘拉起小手,小跑着穿梭在人群里,看起来和任何一个七八岁小童都没有差异,而且还是顽皮的那种。
鉴于眼前人是他的阿姐,陈括苍很心平气定的想,横竖他披着小孩子的皮囊,顽劣点也无妨,谁知道他多大年纪。
不丢人。
只要阿姐开心!
陈元娘拉着陈括苍停在一处摊子前,望着比自己人还高的大铁盆,元娘不可置信地张大嘴,“犀郎,这是什么?”
回答她的是摊主人,三四十岁的男子,头裹灰蓝软巾,上衫挽起袖口,腰系长汗巾,“这是铁锅,不过寻常人家里用不上这么大的,都是酒楼里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