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脸上也不由自主扬起笑容。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有说该寻团扇遮住脸了,也有说不急的,迎亲的人这时候该被刁难呢,没?这么?容易进?来,又有人打发婢女快再跑去瞧瞧的。

整个屋子里好不热闹。

元娘心里则和蚂蚁爬似的,又有些急,又有些慌,手?脚都发凉了。

约莫过?了一刻多,那小婢女气喘吁吁地?进?来,她拍着胸脯,脸色慌张,“他们?、他们?进?来啦!”

“什么??那些男子怎的这般不中用?”

“就是,都撑不过?半刻便叫人进?来啦?”

小婢女匀过?气,解释道:“是、是文官人,他给挡了个空,叫魏官人进?来了。”

立刻就有人看向徐承儿。

徐承儿只好面上佯装讶然,她是想着要?为难魏观等迎亲的人,可自家夫婿与魏观是多年?好友,临阵旁边了,她也没?法子。

眼看那些男子不中用,屋里这些亲戚女眷们?,有拿扫帚的,也有拿木棍的,纷纷气势昂扬地?出去了,做姑嫂的可以趁着迎亲这日好生棍打新郎官,给男方一点颜色瞧瞧,这也是旧俗了。

徐承儿因为文修的叛变不被信任,这时候被留下来陪伴元娘。

徐承儿笑道:“瞧瞧她们?这架势,元娘,你不心疼你那夫婿?”

元娘笑了笑,不说话?。

她不是不心疼,而是魏观这人看着如谦谦君子,导致许多人看到他下意识都以为他正直不变通,殊不知君子不意味着是蠢人。

果不其然,没?有预料中那么?久,不过?半刻的功夫,就有人敲响元娘的屋门。

是随行?的傧相。

而魏观站在屋门前,庭院正中,他一身青衣,姿容如玉,分毫没?有挨过?棍棒责打的狼狈,面对屋内,他面带微笑,朗声道:“闻有佳人,遣媒纳聘,告祭天地?,禀明父母,遂来迎娶。”

这时,气势汹汹出门去的女眷们?才回来。

原来,她们?打错人了。

今日的傧相,除了魏观的好友,还有一位姑母家的表弟,正是当日在码头乘船前与魏观一道的那位,他性格依旧有些轻浮,今日魏观是新郎官,穿了一身青衣,哪知道他有意炫耀自己?家里捐了一个官,也穿了身青衣,可不就被认错了么?,平白挨了顿打,跟在几个女眷身边,看着狼狈得很呢。

但他也没?忘了自己?身为傧相的责任,见?到魏观还未迎到新娘,连忙伸手?要?拦住女眷们?。

而魏观则丝毫不慌,他气定神闲,继续对屋内喊道:“吉时已到,恳请卿卿移步,共结连理。”

呀吱一声,门被打开,元娘手?执团扇,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白皙柔荑,而左右是前来帮办婚事的女官,她从屋内走出的那一刻,整个院子都安静下来。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真正的美人连走路的风姿都与众不同。

魏观一眼不落地?望着元娘,他走到她身侧,与她并肩而行?。

两人一路行?至堂前,拜别阿奶与阿娘,还有亡父牌位。

又过?了一些规矩仪式,元娘才坐上花轿,上花轿时,魏观似乎牵住了她的手?,但只是片刻即分。

到了花轿里,元娘放下团扇,松开手?,才看清方才魏观塞给自己?的是什么?。

一包王道人家的蜜饯。

元娘忍不住轻笑,她把一颗蜜饯塞进?嘴里,脸上不由露出甜滋滋的笑容。

真甜啊。

却不知是吃着甜,还是心里更甜。

有这包蜜饯,本?来无聊的一路过?得很快,花轿停下,她被迎了出去,元娘不知自己?跨过?多少门槛,隐约记得似乎还跨过?马鞍,总之让她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知不觉就拜过?高?堂,被人扶着进?了屋。

许是因为身边跟了女官,魏家的亲眷们?不太敢打趣元娘,即便说了,也是不轻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