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元娘安心了不少。
至少,有?阿奶在。
岑娘子和?廖娘子也是不约而?同地看向王婆婆,她就是家里的主心骨。
王婆婆没有?再多逗留,沉声道:“走吧,归家去。”
也是,御驾亲征的告示一贴出去,肯定人心惶惶,大家都知?道仗打得很厉害了,昨日忽然起?的那些谣言恐怕是真的,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
有?些宵小?,就爱趁乱闹事,偷鸡摸狗什么事都闹出来,还是待在家中安全些。
旁人都算了,一说归家,王婆婆便紧紧握住了元娘的手,她糙得像枯树皮的手,掌纹龟裂得有?黑线痕迹,摩挲起?来粗粝得很,这?样的手紧紧扣住元娘的手腕,用了好几分力气,勒得元娘皓白的手腕有?些发红,也有?隐隐的疼,却叫元娘安心。
被这?样紧紧握着,就算人群冲来,也冲不散。
也不知?是否受告示的影响,元娘总觉得日日热闹的汴京城,今儿似乎有?些萧瑟。
其实不至于,告示才贴上?,该做生意的还在做,只是看榜来得早,许多铺子这?时?候都没有?开门,有?些铺子专做午食晚食,还有?只在晚间做生意的。
只是如?今一被吓,看什么都是不对劲,有?些草木皆兵了。
很快,真正的冲击便来了。
有?穿军中袍服,着软甲的人,在城中策马,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驾马的军士,正挨家挨户的去寻轮值休沐的禁军将士。
为首的那个拿着令牌,叩门喊人,根本容不得拖延,直接将人带走,甚至连交代两?句话的功夫都不给。
甚至是人跟着走了,妻儿追在身后,哭喊着叫他小?心,要珍重自身,平安回?来。还有?上?了年岁的老娘,跑也跑不动,扶着自己的腿,朝人的走方向慢慢挪着,捶着胸口,老泪纵横。
实在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一路走来,好几个街巷都能听?见哭声,不舍的和?丈夫或是儿子或是孙儿告别。
头一回?,元娘不觉得叫卖声吵,比起?分别的哭声,还是后者更刺耳。
她被王婆婆揽着肩,一步步朝家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