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心神失守,才失态的。

听见元娘的问话,王婆婆敛了?敛神,先是“哦”了?一声,停顿了?一会儿,才恢复如常地?说?道:“你就是在那出生的。”

王婆婆沟壑纵横的手轻轻摸着元娘的发,帮她整理散乱发丝,抚过她美丽灵动如小鹿的大?眼睛,似沉重似叹息,“几?年?过去了?,想来他们贵人事忙,已?经把我们忘得差不多,也该到了?让你回祖宅的时候。

“那里,才是你真正的家。”

元娘白皙姣美的脸上尽是认真的神情,郑重点头,“嗯,我会永远记住。”

她一字一句重复,眼神坚韧,“那里,才是真正的家!”

王婆婆的拇指揉拭着她的脸颊,面上总算有了?笑意,“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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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王婆婆喊万贯去雇了?一顶小轿,有两?个轿夫抬着她们,万贯跟在边上走。

元娘其实有些?疑惑,“很远吗?”

“尚可。”王婆婆已?经换下日常做活穿的粗布衣裳,把正旦的新做的绸布料子的衣裳换上,头上的包髻不变,却插了?两?根金簪子,戴上金丝银缕线绣的万年?青松蝠纹抹额。

她虽吃了?十?几?年?的苦,满脸沟壑,手指节肿大?粗糙,可换上像样些?的裙衫,脸一板,就像是高门里的老封君,积威甚重,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叫儿孙跪在榻前告罪。

“那附近住的大?多是官宦人家,除了?青衣小帽的仆从,少?有人走动,皆是乘轿出行。你我若是走过去,太惹眼了?,一踏上那块地?方,都要遭人异样打量。”

元娘没接触过仕宦显贵们,周遭能沾得上官字的也只有一个俞莲香的爹爹,但他官职微末,真较起来,在汴京也是不入流。

并不知道这?些?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