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广阔到无边际的范围,祂们的存在寥寥无几。但是一如平面之间的鸿沟无法阻碍三维世界的我们,相遇对祂们轻而易举,只是没必要而已。

有时候,祂们会选择观察那繁多的世界“瓶子”,或者干脆以化身投入其中,本质上的差距让屈尊纡贵来形容这个举动都显得轻浮。

在漫长的时间里,智慧生物总是循环往复,他们在无数不同的世界犯周而复始的错误。但是无所事事的闲“人”总不会拒绝一个新游戏,即使已经打通过同类型的其他游戏。

祂们之中掌握了生与死的祂,突然感受到了一点祈求的呼唤。

这并不少见。

祂没有广布福音的爱好,只是但凡一个什么,必然会局限于生与死的概念之间,又或者你可以用存在去侧面理解这个本质。于是总会有噎噎咽咽的呼唤,期盼祂垂怜的降临。

但这一声中含着的属于祂的气息,吸引了祂的注意力。夜空中的繁星总是雷同,但被特地关注过的那个总会更容易吸引注意力。

也没再过多一会儿当然,时间这个概念对祂来说也太狭隘了。总之那颗星星突然点燃自己一般爆发出了光芒,竭尽全力想被祂所见。

祂决定去看看。

要谈距离的远近,那就太过于低估祂的存在了。唯一值得形容只有在接近时,从那个方向飞出一只锋利的鹤。

在这片档案柜似的世界群里,可以自己脱离世界的生命算得上天赋异禀了。但刚学会进入这里而不泯灭,在虚空之中只是学会了呼吸那样的程度。

也许等他找到一个适宜的新世界安顿潜修,抓住渺茫的机会,可以从他蜕成为祂。但是现在值得一提的,也只有那身冰凉的漂亮羽毛。

拦下那只鹤多看看,对祂而言不比我们散步时随手掐一片嫩叶更困难。而鹤靠近祂气息后的生机,也不会比揉碎的叶片拥有更多。

只是鹤沾着星星同源的气息,于是鹤像是未被任何存在发现一样飞走了。

无论什么维度的世界,物质还是精神的构成,大多智慧生物总是有自己的小伙伴。既然是去看星星,在看到之前就把他变黯了又算什么呢。

祂继续靠近了这片档案柜,光从其中一个抽屉的缝隙中透出来。

于是祂抽出了那个抽屉。

按理说柜子有个锁,但是差距如此悬殊之时,有锁在那一瞬间分崩离析,和抽屉顺从地打开自己,也没什么可观测的区别。

抽屉底部有什么影影绰绰地发出最后的光亮。就像人类很难分辨蚁群中哪一只格外坚韧勇敢,掌握生与死的祂只在惊讶于他拥有的漂亮皮毛。

大概受到祂形象的影响,准确的说是可以被物质世界生物所观测的投影。祂的眷属之中一半沾染了祂的气息,生出了狰狞交错的鳞甲与角刺;而另一半有因为体悟生与死的本源,躯体总是富有生机得过于柔软,或者枯败到干瘪坚硬的程度。

因此这只新生变接近消亡的眷属,即使初生时被祂的气息沁入骨血,生出狰狞的鳞甲,但依旧靠柔软的皮毛吸引了祂的注目。

于是顺从祂的意志地,被注视的眷属获得了“生”的许可。

溃散的灵魂凝固,四溢的能量回流。

在祂想法产生的同时,生与死的附加发生了转换。

因为难得的兴致,鸟散落的羽毛和蜘蛛干瘪的躯壳被挑拣出去,因为不被需要而湮灭成最本源的能量。

就像这样轻易地转化成本源,原本逸散的能量一如覆水般回流,在生的意志下凝结出一只形态近似薮猫的精神拟态。

只是从脊椎透出皮毛招摇的狰狞骨刺,伙同那条鳞片交错的龙尾一起,彰显出他曾被什么漫不经心地注视过。

在这只猫的肚皮下,压着半个破损的玩偶。

在以化身投入世界之时,祂目睹一些生物幼崽抱着玩偶进入睡眠。但在复生之时,祂不打算以审美迥异的趣味,新生出一只和玩偶黏连融合的眷属。

因此在棉花如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