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的脑袋，刚刚差点被系统播报的剧情劈开脑壳。

即使他已经有预感，随着世界等级提高，角色也会逐渐从被剧情操纵的傀儡中独立出来，兽人世界的原主更是直接打破了“柔弱无力一心敬神”的设定，协助尼利亚反咬回去。

但是这个所谓原着和真实世界的差距，已经大到出乎他的预料。

他真实相处过的剑尊，远在一切还未正式开始之前，就勘破了世界的虚假，却坚守道心和本我，放弃对“天道”的先知先觉而选择打破这个荒谬的未来。

而在失败后，他又第一时间选择了解尼利亚的本性，随后毫无芥蒂地接纳了这个外界来客。即使随着“命中注定”的到来，这个异乡人可能带来无尽的麻烦。

和如此处境依旧修得无情道大成的剑尊相比，所谓“原着剧情”里的正统角色，倒像是个拙劣可笑的赝品。

照理说认识到这个世界和剧情的天差地别，他应当对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世界生出更多代入感才对。但是尼利亚却仿佛连这十几年日久生情出来的些许联系都因此斩断，恢复了第一个世界时冷眼旁观的玩家视角。

说一千道一万，他始终是那个被当做祭品雕琢出来的圣子，是系统虎视眈眈试图把灵魂纺成能量的宿主。他押上自己作为筹码去想要完成的目标，远在世界之外，天道之上。

这个世界也不过是花团锦绣的骨灰盒，是从一开始就打错了位的石膏模子。要说唯一真实的，也许只有他的师尊，他那同样打破桎梏却不得头绪的合作者。

而这个性冷淡的圣子本人，即使装出和师尊截然相反的笑面瘫，本质上也不过是和他如出一辙的极度自我和冷漠。

本源剑道是他们永不动摇的本我。

这也是为什么，魔尊在接下来短短几天里，在偌大一个秘境居然和尼利亚偶遇三次，却依旧没有怀疑他对自己有所图谋。

这个始终挂着温吞笑意的小辈，剑意里分明写着“管你正道魔道邪道还是什么灵兽仙药全众生平等地皆为萝卜白菜”。虽然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摸一把自己的储物袋，但是已经失去价值，又完全看透他剑道的自己，对这个小子而言说不定连一块矿石都不如完全是个面对起来连伪装都没必要的麻烦罢了。

啊哈，这小子没当成魔修完全是因为死人脸是个正道吧。

魔尊能走上逍遥一途，怎么可能委屈了自己让别人顺心。既然这里有个自己看不顺眼又打不过的人收的徒弟，这徒弟又明摆着不想遇到自己，那自然是为了自己开心要和他走一道啦。

尼利亚未尝不曾看出他损人利己的乐子人心态，但是和为了修正剧情拼命安排“邂逅”的天道相比，为了过得开心所以顺心而为的魔尊简直不够看的。

倒不如说，正是不想天道继续制造偶遇下去乃至于长期关注不走剧情的自己，尼利亚才恰到好处地对魔尊露出看麻烦的神情，激得他主动提出结伴而行。

至于陪他一同寻找材料的报酬，尼利亚表示自己需要一些着名或隐秘但高质量的交易场所位置乃至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