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什么眼光”元六哈哈笑话他。
谢诏也不恼,整理下穗子,依旧淡淡,“是你心浮,欣赏不来。”
“……”元六一口气憋住,骂骂咧咧地走了。
走至门外,后知后觉想起来,今日虞娘子身上貌似就佩了这么一条丑绿丑绿的络子。
我去!
裴五娘不知从哪得知她过生辰,虞蘅才回了虞记,便见两人托着下巴,脸上都露出些不耐。
这是等她等的?还是顺便吵了一架?
她过去打了声招呼,便先将阿花交给阿盼。
阿盼一脸的欣喜:“哪来的猫!”
“谢郎君赠的。”
阿盼将猫从她怀里接过去。
才两个月大,小小软软一团,睡得很香,离了虞蘅怀抱立刻醒来,虚张声势地冲阿盼叫唤了几句,把阿盼喜得不行,一口一个“心肝乖乖儿”。
阿花却不大适应,挣扎着要虞蘅。
方才比不过谢二郎,这会到底在阿盼面前找回场子,虞蘅又得意起来,指挥道:“拿个咱们缝的小垫儿,食盆水盆备好,看它愿意躲哪儿就放哪,等几个时辰兴许就好了。”
阿盼无不听从,屁颠屁颠去了。
裴家兄妹凑近猫便打喷嚏,躲得远远,这会才过来。
“怎么养猫了。”裴五娘随口问了句,随即高兴地拉着她,“瞧我给你备的什么。”
裴五娘赠的,无非是首饰脂粉一类,虞蘅谢谢她:“五娘有心了。”
裴垣也准备了,或许是被裴五娘逼着准备的,一对五彩剔透的琉璃酒樽。这是还记着拿八十文的仇?虞蘅腹诽,面上谢过。
都不是贵重到不敢收的礼,却又很符合他们兄妹性子。
收了人家礼物,虞蘅自然留她们吃饭,然而裴五娘却摆摆手:“我想留的,可我堂姊也今日生辰,我跟阿兄这会便得赶去。”
这一对冤家不在,虞蘅反倒松口气。
还好裴氏兄妹不在,到了晚上,一大帮子人,屋里都坐不下!若他们在,定是忍受不了的。
孙娘子、梁娘子夫妻也都来了,热热闹闹地坐了满院子,两大桌。
阿柳神神秘秘笑道:“蘅娘子猜今天掌勺是谁。”
“这哪用猜,定是兰娘了!”虞蘅笑道,“快将饭菜都上来,饿死我了。”
阿柳却摇摇头,促狭一笑:“猜错了!”
“那便是你了?”
阿柳再摇头。
虞蘅惊讶:“莫不是阿玲?”
阿柳还是摇摇头,憋着笑,进厨房去将带着“厨师帽”、系了围裙的阿盼给推了出来。
初次“亮相”,阿盼罕见地扭捏起来。
虞蘅语气狐疑:“你是说,今日的席面是阿盼做的?”
那个头一次蒸灌浆馒头,差点将蒸屉烧成炭的阿盼?
别说,闻着还挺香。
到底是她们拳拳心意,为了不打击孩子,便是吃了窜稀,她也得眼含热泪地吃!
她是平江人,兰娘特意寻了地方志上记载的平江名菜出来。
其实平江府与江宁府挨得近,口味也相似,咸中稍甜,注重清鲜本味,浓而不腻,淡而不薄,又都善将平常之物做得精巧,似今日的松鼠鳜鱼、酱方、??肺羹,所用原料不过是??花鱼、五花肉与鱼杂罢了。
这鱼炸得虽瞧不出“松鼠”的模样,色泽却漂亮,橘黄鲜亮,尾巴高高翘起,裹了粉浆的肉也都炸透了,舒展开来。吃一口,竟然很不错,外脆里嫩,酸甜刚好,这还是那个……阿盼知道她又要说自己“黑历史”了,连忙夹一筷子酱方堵住她嘴,“蘅娘子尝尝这肉煨得够不够烂。”
酱方是拿五花肉与酒、盐、糖、葱姜与香辛料几样同炖,酒需得是绍酒才地道,锅底铺上葱蒜,一圈圈往肉上淋调好的料汁,先大火煮开,再小火焖酥,所费功夫比红烧肉复杂得多。当然味道很也对得起等待。
颤巍巍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