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所感,抬眸便看见了窗外路过的沈琅玉。

沈琅玉站在船舷上,青蓝色衣摆随风扬起。

他俯下身,只见她一袭白衣由红色巾带点缀,头上挽了简约的发髻,和身侧赵悦希说着话,唇瓣微肿鲜妍如熟透的石榴。

他面带一丝疲惫之色,声音微哑,“清雨,到饭点了”。

谢清雨点了头,告别赵悦希,就跟上沈琅玉。

闻到沈琅玉残留的一丝皂香,约莫是医治完伤患后去沐浴回来了。

谢清雨撑着下巴坐着,脑内复盘和赵悦希学习的知识点。

忽然一阵清风裹挟着一丝竹香而来,身旁有人落座。

是顾星澜,正歪着头看她。

只听见对面将碗顿放在桌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谢清雨移开视线抬头。

沈琅玉如松柏而立,垂眼舀汤。

一旁坐着的林致远眼睛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清香的鸡汤味道飘逸,谢清雨站起来,拿起一个空碗,想帮忙。

沈琅玉拿过空碗,食指轻点,示意她坐下,握着长木勺舀起鸡肉、鸡汤倒入碗中。

清润如玉的声音响起:“这是船长单独给我们的谢礼。”

谢清雨恍然大悟,拿筷子戳了戳放在眼前碗中的鸡腿,“这么新鲜的鸡肉?”

沈琅玉缓缓道:“船商常年累月走水路,可谓是在水上讨生活,常会在船上养些家禽,鸡、鸭、鹅都是常有的,单独养在一个舱里。”

顿了下,他又道:“平时提供给船客的伙食也是偶尔有肉的,只不过没有这么多。”

谢清雨:“那我们平时不可以买吗?”

沈琅玉:“有时可以,但日日如此他们就不够吃了。”

谢清雨点了点头,便失去了兴趣,安静等待开饭。

沈琅玉快速地分完鸡肉,拂袖坐下,拿起烤好的烧饼慢条斯理地吃。

林致远无限降低存在感,默不作声地埋头吃鸡肉。

谢清雨挽起袖子夹鸡腿开啃,不方便施展,又放下筷子直接上手。

顾星澜见此忍俊不禁,扫视一圈桌面,只有谢清雨碗中有鸡腿,瞥了一眼垂眸不语的沈琅玉,不发一言,低头吃饼。

呵,这么明显。

谢清雨啃完饭后水果夏梨之后,昏昏欲睡。

昨晚半夜水匪闹得她精神不振,她凑到顾星澜耳旁低声和他说了句。

顾星澜点头后,她离开回房午睡去了。

回房关上窗时,谢清雨貌似听到了沈琅玉的低声怒音,她有点摸不着头脑,仔细一听,好像又没声音,估计耳鸣听错了。

一觉不知睡到几时,醒来后她打开船窗,太阳已经西斜。

窗前的船舷上,顾星澜背坐着垂钓,身着暗红色长袍,墨发如瀑凌乱散落在后背。

他忽而回眸,面容清俊,狭长丹凤眼微垂,似有几分思绪,平日不见他如此打扮,侠气回荡间颇有几分破碎美感。

“来,坐”。

谢清雨小心翼翼地像他一样坐在船舷上,双腿垂放在船外,试探着晃悠了两下,便放松了。

毕竟怕掉下去了,不会游泳啊,不想呛口河水再尝试能不能沉在水里用轻功上船,或者被人捞上来。

“钓到几条鱼了?”,沈琅玉的声音带着明晃晃的戏谑,谢清雨有些惊讶,抬头朝声音方向望去。

沈琅玉站在船顶边缘朝下看,青蓝色衣摆随风扬起又落下。

阳光撒在他身上,光影线条映衬得面容更加飘渺如谪仙。

脸上带着几分讥笑,见谢清雨抬头,讥笑隐淡了。

再看他,真会忍不住把顾星澜踢下河里喂鱼。

谢清雨隐约看见他的下颌角似有伤痕,他却转头离开了。

谢清雨转头看顾星澜,对上了顾星澜看她的眼神,狭长的丹凤眼里,或许是河水的波光粼粼反射在他眼中,使得其中更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