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盯上了他。
所以我渐渐开始教他分辨人心,教他不要轻信,教他在宫中生存下去,直到将他推上权利的顶峰。
如今这个夜里又好像回到了当初。
他迷迷糊糊地吐出几个字,似乎还有意识,又仿佛只是梦呓,「母后…一直这么陪着我,就好了…」
我沉默地拨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他光洁的额头,看着他完美的一张脸,呼吸都变得清浅了起来。
这样的夜里是没有那些波云诡谲的斗争的,即使明日天明我们又会在权力的漩涡里纠缠算计。
但此时此刻,这一刻宁静无比。
避雷:女主 坏 男主 应该也坏
寒冬之后冰雪消融,初春之时我和皇帝的关系便也开始回暖。
他在前朝动作收敛了很多,我也给父亲修书一封让他切莫过于钳制皇帝的动作,以取得一些微妙的平衡。
但有时皇帝笑意晏晏的脸就在眼前,我却总能从中嗅到一丝野心的气息。
我是了解皇帝的,我知道按他的性格来说,他绝不容许有人骑在他头上。
但很多时候,我更想维持表面上的风平浪静。
即使是假的也好,静得一天是一天。
有时候我都被我自己这掩耳盗铃,及时行乐的心态给惊到了。
新岁开春,本是应该有一场选秀的,但皇帝不想选秀,便取消了。
不过国母之位一直空悬,有大臣上书说后宫理应有主,不应该一直由我一个太后执掌凤印。
太后权柄独握,六宫动荡不安。
皇帝自然是装模作样的训斥了一番上书之人。
但我知道,有人敢这样上书,除非是那人脑子有问题,否则一定是时墨寒的授意。
皇帝终究还是着急。
我修剪着花枝听人说完摆了摆手让他下去,晚竹凑上来想安慰我,我摆了摆手。
「没事,卫衡呢?今日怎么不见他?」
「太后不是说想在宁寿宫便殿外的空地种一片梨树吗?他去看着了。」
「随哀家去看看。」
到了侧殿外发现卫衡可不只是看着,春初天气还凉,他却脱了外袍系在腰间,只穿了一件洁白的轻衣,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正在给梨树埋土,不过半年时间他个字就又抽高了一些,只是身形更瘦了,系着他红色外袍的小腰看起来无比紧实,盈盈一握。
我站在廊下看他忙碌许久他才看到我。
猛然绽出一个笑容来,如春天里和煦的暖阳。
「太后!」
我站在廊下朝他挥挥手,就见他丢了锄头跑过来,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在唤一只小狗。
「叫他们做就好,你怎么还自己干上了。」
他笑了,笑容有些腼腆羞涩,「臣,想亲自种。」
我便也不管他了,吩咐他晚饭时分记得回殿内吃饭,这才回屋。
太医匆匆来时近黄昏,替我诊完脉说我一切无恙。
我咳嗽了一声,太医便改了口,「乍暖还寒,太后身子虚弱偶感风寒,宜在床静养,不宜劳累。」
我满意地点点头,「那便有劳太医了。」
他行了礼下去了。
我卧病之事很快便满宫皆知。
我派晚竹将凤印交给了皇帝,并转告皇帝我身子不适,无法管理六宫,同意他立后一事。
皇帝当日便匆匆赶来问安,但是我未曾召见他。
他就站在殿外,语气里有些着急,我也分不清几分真几分假,「母后病了可否让我亲自照料?」
我没理他,只让晚竹让他走,门外他的声音又低了一些,似乎有些难过,「母后为何不见我?」
我不信他不清楚原因,既然他要装傻,那我便也傻着,只说病了不能见人。
屋内我坐在矮榻上,卫衡坐在矮榻下的脚踏上正专心致志地敲核桃。
听到皇帝的求见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