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而易举所得的赋权是他的要务,而囿于一隅,日复一日地陪居心不良的勋贵玩摆子游戏是她的本分,他有他的要务,你有你的本分。
若胆敢不从,你是不是要“登天”。
“承旨,”她抬起眼眸,“连秦出行永远是要务,这样的机会,您哪怕给过别人一次?”
赵承旨满眼写着荒唐:“先不论你棋力能否与连秦比肩,随行舟车劳顿,男子仆从尚且吃不消,捎带你一个女子,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如何向?r川云氏交代,一众人岂不遭你连累?”
云荇要是怕舟车劳顿,当初就不会为了学棋,风雨兼程,只身一人离开淮州,真以为离了驰道,还处处都有车马伺候?不过这些,说与不说,都不会改变什么。
虽然麻雀不想在地面低飞了,但盘旋高空已久的苍鹰唯恐遭到连累。
云荇望向他官服下悬着的鱼袋,随动作轻微摇晃。
?[袍鱼袋,是他们入仕后的徽记,是女子一生无法企及的青云。
“承旨既然总有说辞逞辩,又妄图从弟子这里听到什么。”
赵承旨跟她掰扯半天,被这硬骨头刺得不快,干脆也破罐子破摔,冷笑道:“行,你不是非要去赛会么,下月张仆射在南郊举珍珑局,张仆射与李员外有些交情,李公子如若来寻讨教,你不再避让,便让你去南郊!”
我自然是来当救兵的猫
南郊珍珑局,条件开得苛刻。
云荇觉得难为,连秦可以在李炳这事上不闻不问,她却不能因为李炳白放过良机,勋贵举棋会所邀多是八方好手,如不争取,一生又能得到几次允诺由她出战,情况再棘手,她也始终是来?r都学棋的,不得不低头。
天贶节这日,书院和棋社难得都休沐,云荇穿上一贯的?袍,假借了个名头溜出门。?r川云氏对她管束不严,堂伯父与她父亲是异母兄弟,云氏上几代倚门荫入仕,伯父这辈在京任军器监丞,常居公廨,伯母是?r都富贾,忙于操持家业,大堂姐二堂姐早已远嫁,堂弟尚幼,仍在嫡祖母膝下承欢,云荇课业一向自律,云氏也就不太拘着她。
家家户户晾衣晒被,她心里琢磨着事,不知不觉又往坊巷里走,经过荷香楼时,被正在大门边踱步的黄麻子拽了进去。
两眼放光,像猫见耗子。
“上回就是你押的我吧!”
云荇转身就想走:“我有事忙,今天不押注。”